砌,富麗的很。與毓秀宮並排,地理位置不是很好。

當日擇宮室時,高徽音一眼相中語綻居,她倒也不怕離皇極殿遠。

今兒她在鳳朝宮請安時暈倒了,後查出有孕,皇上很是高興,賞了很多東西,太后和皇后亦有不少賞賜。

語綻居,形似彎角,前廳方方正正,兩側各開一扇木窗,中間擺著一張紫檀木圓桌,配著四把圓椅,上面只放著一套茶具,牆上懸掛著高徽音親題又命人制作的匾額,柳絮才媛。又作了壁上畫,一幅空谷幽蘭圖,還寫著兩句詩:王者之香人堪憐,君子尤愛蘭知否?前廳進去需左側轉彎,才入內室。內室裡只一張梳妝檯,一張床,佈置簡單。

所有妃嬪並著帝后擠在內室,幸而慶朝宮室一向很寬敞,並未覺著擁擠。

高徽音一件淡粉長衫,外面披著一襲淡藍暗花紋宮裝,黑髮鬆鬆散散,臉色蒼白如紙,眼裡散著情不自禁的喜悅,如月光般柔和美麗,靠在一張沉香木大床,身上蓋著百子千孫被,面上繡著千百個形態各異的娃娃,甚為可愛。

皇上坐在床頭,握著她的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皇后則站在一邊,眼裡雖有喜色,可哀愁早已浮上眉梢,喜色又怎會濃郁。眾妃嬪面上哪個不是喜笑顏開的,可哪個會真心高興。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慕容箬含一向得寵,可也沒身孕,自然羨慕高徽音,又痛恨高徽音,死死盯著她的肚子,恨不得破腹取子,面上卻笑盈盈如水般靈動,嬌滴滴說道:“臣妾恭喜皇上,恭喜全妹妹,前幾日去壽康宮請安時太后娘娘還說到皇上膝下只有四位公主,子嗣單薄,如今全妹妹傳出孕事,想來太后娘娘必定歡喜。全妹妹要好好保養才是。”

傅慧姍自然知道這是慕容箬含在討好皇上,也馬不停蹄的說道:“可不嘛,太后娘娘日日禮佛,定是娘娘心誠感動佛祖,才使太后娘娘心願得償。”

皇后微笑道:“母后希望你們個個有孕,為慶朝為皇上延綿子嗣,你們可要加把勁啊。”又恭敬的對皇上說:“皇上,按例一宮主位以下者有孕應晉一級,不知全妹妹她”

眾妃嬪連忙應了,又聽皇上一句:“全容華有孕晉為全貴嬪,居怡月殿,生產後行冊封禮。”一個個愈發恨高徽音了,尤其是傅慧姍。

她生下宜安公主也未有晉封,如今高徽音不過有孕便晉升一級,她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只自我寬慰著:有了也未必生的下來,生下來也未必養得大,在宮裡多少孩子死的不明不白,母子雙亡也不過一回事兒罷了。

高徽音欲起身謝恩,被皇上摁住了,只口稱:“謝皇上。嬪妾有孕,東西又多,恐怕沒法子理東西去怡月殿居住了,不若帶些平常用的衣物去就好了,若缺什麼,命宮人來取就是。”

“也好,只能這樣了。”皇上深知平穩之理,朝廷需安撫人心,後宮也要安撫人心,方才平穩。故而看著傅慧姍道:“你生了宜安,還未晉封,便晉為婕妤罷,擇吉日行冊封禮。純,這封號不太適合你,換一個。嗯,文字甚好,適合你,就文婕妤罷。”

皇后嫣然一笑,“皇上聖明,純小儀文靜又腹有詩書氣自華,用文字甚好。恭喜文妹妹了。”

傅慧姍聽自己晉為婕妤,聰慧如她,怎會不知皇上的制衡之道,為著安撫人心才晉自己位分的,又有何意,仍含笑謝恩,以端莊之姿受著眾人的道喜。大家對她的道喜比對高徽音的道喜來得真。

趙箐箐趁大夥不注意,小聲和沈嘉玥聊著什麼,“姐姐,你的體寒之症好了沒呀,治了這麼久,也該有氣色了,早日有孕才好,最好一舉得男,也可晉封了呢。”

沈嘉玥壓低聲音,蜀錦迎春扇掩嘴,說道:“你以為我不想啊,人家福氣好啊,哪像我,估計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