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紀小蠻輕啐了一口,“你自己別越界就行。”

謝懷恩沒有理她,抖開被子堂而皇之的佔了外面這邊床,四平八穩的睡了。

紀小蠻輕哼了一聲,擯棄凝神的睡了一陣,覺得兩個人並排躺著是在彆扭,於是偷偷拽了枕頭,輕手輕腳的向另一頭爬過去。

“幹嘛?”謝懷恩不耐的低語。

睡個覺而已,爬上爬下的,還讓不讓人安生啊?

“我內急,不行啊?”紀小蠻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回。

“內急還帶枕頭的?”謝懷恩倏地睜開眼睛,唇邊勾著一抹嘲諷的笑,星眸在暗夜裡熠熠生輝。

“你管我?”紀小蠻吸一口氣,強忍住撲上去把他掐死的衝動。

“你最好別用腳對著我,我討厭腳臭!”謝懷恩索性把話挑明。

“你才腳臭呢!”紀小蠻僵在當場,半晌才氣吼吼的回。

“老實睡吧,別折騰了。”謝懷恩閉上眼,不再理她。

紀小蠻抱著枕頭,恨恨的瞪著黑暗中那道修長的身影。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累了一天,從早場忙到現在,被折騰的夠嗆,汗出了好幾身,連口喘氣的功夫也沒有,搞不好真的有點臭?

所以說這古代真的不好,哪像現代?睡房連著浴室,隨時可以走進去,洗去一天的疲憊和勞累。

她暗暗狐疑,心中惴惴,忍不住偷偷搬起腳丫子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還好,還好!

謝懷恩偷眼瞧見她如此稚氣的舉動,忍俊不禁,哧的笑出聲來。

“笑屁!”紀小蠻原以為他睡了,冷不丁聽到笑聲,窘的面紅過耳,拉過被子哧溜一下鑽進去。

“喂,你想悶死自己啊?”謝懷恩笑了一陣,翻過身朝著外面睡了。

紀小蠻不吭聲,打定了主意這一晚絕對不睡,免得被他恥笑,誰知道實在倦極,不知不覺竟睡的沉了。

謝懷恩聽著身邊傳來陌生的輕淺而均勻的呼吸,彎唇露出一抹淡笑,伸手悄悄幫她把被子從頭上拉下來,注視著她恬靜的睡顏,一絲模糊的感覺悄然自胸中升起。

成親,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和無法接受。

新房對面的山頭上,林儉蕭然獨立,默默的凝望著那一燈螢然,任凜冽的山風吹拂著自己的衣衫。

當他清楚地看到,對面窗戶上映著的那個美麗的身影依偎在另一個強壯的懷抱,那原本朦朧的見證了她的快樂和他的痛苦的燭光,剎那間化成無數利刃深深的扎進他的心臟。。。。。。。。

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脆弱和痛苦。從沒有哪一次,他如此的害怕失去。。。。。。。。本以為見慣了生死,漠視了離別,早已沒有什麼可以打到他,擊敗他。

他的心很悶,很慌,感覺空氣裡有一團火,他的心裡也有一團火在燒灼著他。所以,他躍上了樹梢,取出一大壇酒,一掌拍開了泥封,甘洌的酒液仰頭倒進了他的嘴,卻澆不熄心頭的那團火。

他的唇齒見帶著烈酒的醇香,熾熱而辛辣。這一刻,他忽然明白,為什麼墜兒失蹤,他會那麼焦灼;墜兒受傷,他會那麼憤怒;墜兒離家,他會那麼傷心;墜兒要成親,他那麼希望帶她離開。。。。。。。。。

二十五年來,他第一次忘了自己的職責,忘了他所肩負的任務,甚至忘了她與他在身份上的距離。。。。。。。

他捂住左胸,那跳的異常激烈而洶湧的心臟無聲的吶喊著,告訴他:那個女孩,那個天真未鑿,聰穎俏皮的女子,在五年的朝夕相處中,在那些日積月累的瑣事裡,已不知不覺滲入了他的生命,融進他的骨血,成為他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是,他明白的太晚,她已披上嫁衣,那麼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