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的歸納著言語,“很不好的預感。我形容不出來……”事情的表象越是一帆風順,她越是覺得內中有暗流漩渦。她不敢問,方耀祖口中那個“前梁要人”是不是張嵇一夥的……她就是怕這是個圈套,而方耀祖卻不得而知。

“你們就沒考慮過袁家?他們雖然不足以成事,但幕僚……”她慢慢的組織著語言,想往那方面引。

“袁螭?袁虤?”方耀祖慢慢搖頭,“若說袁大都督健在,袁家還有得一拼,如今袁家兩分,兄弟畢竟不如父子,再者他們還都太過年輕,不會有什麼建業的……”

“那隴西?”令月聯想到一直懸而未決的袁螭奔赴隴西之謎。“難道,袁螭是故意避開鋒芒,求得偏安一隅?”

“如果他那麼早就能想到這一點,那他也太利害了。”方耀祖搖頭。“人的弱點就是慾望,他出身豪門,若連爭鼎天下的慾望都沒有,那也真真是個人物。”

“唉。”令月當下什麼話也說不出了,只能輕輕的感慨。袁螭自然有他想做的事,有時看來比他的性命都重要。他絕不是那種淡泊無爭的人,這其中的陰謀……“你小心吧。”她覺得言語都失了力氣。

“不用為我擔心了,你好好的保重自己。”方耀祖這廂卻轉了話風,開始叮囑起她來,“世道要亂了,你也要多用心為自己準備後路。少和李家人來往,多結交些旁人,多為人祈福,能施恩的,就施一點恩,有些人雖然地位卑微,但關鍵時說不定會幫大忙。你看春秋時的……”

這是一段相當溫暖的絮叨,可令月的心下絲毫暖不起來。她知道他說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可她就是沒興致去那樣做。她幽幽的想了片刻,慢慢吐出這樣一句應對的話:

“我只認得你。”

方耀祖怔住了。他滿腹的話語都被她堵在了喉嚨裡。他定定的望了她許久,方一點一點肅了顏色。

“是的,你只需認得我。”他淡淡頷首,吻上了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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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隆元年的冬天,悄無聲息的來了。

在令月耐心的等待下,冬月的最後一日,李俊彥派出的玄鐵令暗衛給她帶來了好訊息。

龐瀟瀟回京了。

看來,這個女人拿到了東西。李俊彥私下沒有截留,口諭讓神女全權處置。

令月謝恩,刻意換上了一套宛如趙家大院一般的男裝,在寢殿靜靜的等待故人到來。

她知道,謝平安不會知道太多秘密的,因為謝離不捨得;那龐瀟瀟也不會一下就把知道的東西全部交代出來的,如果知道面對的是她。所以,她需要用另類的辦法,不動聲色的撬開口。

沒有人引領,沒有人監視,門是敞開的。

龐瀟瀟遲疑著慢慢走來。按照事先的安排,玄鐵令暗衛會吩咐說,有人想見她……

“瀟瀟,你回來了。”令月在燈影搖曳中一身青衫,開啟雙臂,笑的如往日一般。

此時,說什麼話都是多餘了。兩人歷經波折後的重逢擁抱,都表達上了十二分的真心。

“你個浪蹄子,在胖子身邊很辛苦吧。”令月先開了口,如此定下了話題的基調——親熱。

“還好,趕上了這個機會。”龐瀟瀟自然不會把她當什麼神女,深深的吐了口氣,“我九死一生,總算是回來了!”

“誇張了吧,我可是知道你的任務,”令月很不屑的笑了,“憑你,去對付一個男人,算什麼九死一生?那謝平安的口還不好撬?”

龐瀟瀟聞言差點沒聲淚俱下。像謝平安那樣的貴公子,通病就是“多疑”。尤其是他現在呈一派驚弓之鳥之態。想從謝平安口中套出什麼,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幸得龐瀟瀟執著敬業的很,她為了回到繁華的京城,真是拼上了命。不僅設計了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