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百石糧食,凡是查出私貪糧食超過五百石的官員,一律彈劾處斬,而低於五百石但超過百石者,要列一份名單給聖上,如果低於百石,就可以放過,但實際上我們也是以查帳為主,只要賬目清楚,手續齊備,基本上就可以放過,所以就算師父有點小問題,我也不會追究,請師父儘管放心。,”

張須陀臉一沉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乾乾淨淨,清清白白,難道我說的話你還有懷疑嗎?”

楊元慶苦笑一聲道:“在御史眼中是沒有‘清白’二字,如果查不出問題,那是御史無能,這樣的調查報告聖上也不會接受,而且你是我師父,我說你清白,那肯定還會有人來查,如果是個剛直的御史,或許他能如實稟報,可如果是個善於迎合聖意的御史,就算師父沒有問題,他也會製造出問題,那時問題就嚴重了,師父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須陀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找點問題給你,對吧!”

張須陀的語氣非常冷淡,也透出一絲失望,他覺得自己的徒弟有點變了,變得權謀味十足,就像在官場浸淫了幾十年的老油條,已經沒有了少年時那種正直剛強。

張須陀揹著手站在窗前,凝視著遠方的天空,半響,他問道:“如果第二個御史炮製了對我不利的假證,會影響到你嗎?”

楊元慶能體會到張須陀心中對自己的一絲不滿,他也知道這種不滿是為什麼?但楊元慶心中也很無奈,官場之鬥殺機暗伏,他稍有不慎,就會死在政敵手上。

事實上楊廣和他只是具體談查處案子的界線,至少先查誰,後查誰,楊廣並沒有說,但聖旨上卻寫著先查齊郡,而聖旨是虞世基草擬,他懷疑這是虞世基的刻意安排,目的是讓齊郡的調查放在第一位,這樣就會讓楊廣聯想到自己和張須陀的關係。

然後虞世基就可以借題發揮,再派御史,用自己對付張易雲的那一招來對付張須陀,最後查出張須陀大罪,最後他以包庇罪將自己彈劾連坐,楊元慶在官場鬥爭了多年,這種殺人於無形的手段他已經能敏感地察覺到了。

但楊元慶也很瞭解自己的師父,如果說自己也會受牽連,他必然會做違心之事,然後他一輩子都會耿耿於懷。

楊元慶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是怕師父遭大罪。”

張須陀冷笑一聲,“如果是為這個,那就沒有關係,讓他們來查,如果他們無中生有,硬栽贓給我,那我會向聖上抗爭,如果聖上聽信讒言一定要殺我,那我也只能認命,總之一句話,我寧可死,也絕不會承認自己貪汙官糧,收刮民脂民膏。”

楊元慶心中暗歎一聲,如果師父真是無辜被殺,那大隋的最後一根樑柱也就沒有了,他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再和張須陀說下去了,便岔開話題笑道:“說說反賊吧!師父不是說準備在夏收之前,把王薄和孟讓除掉嗎?可有方案?”

說到平反賊,張須陀立刻有了精神,他也笑道:“我當然有方案,可以說是我抓到了王薄和孟讓的罩門,他們的糧食已經撐不下去了,今天晚上,我就率軍去掃蕩長白山。”

當天晚上,張須陀留五百人守城,他親率四千郡兵浩浩蕩蕩前往長白山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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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白山位於四縣交界處,主要山樑在章丘境內,山勢峻拔,重巒迭嶂,綿延百里,素有‘泰山副嶽’之稱,因山巔常有白雲繚繞而名,由於山高林密,溝壑縱橫,可以藏兵百萬,因此張須陀幾次帶兵圍剿王薄都沒有成功。

經過一年多的發展,王薄的軍隊已達三萬四千餘人,儘管在祝阿縣搶馬遭慘敗,四千多人覆滅,但王薄依然還有近三萬兵力。

長白山除了王薄一支外,還有十幾支小山匪,也就是幾十人百餘人,他們早在王薄之前,便已在長白山落草為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