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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外一靜,片刻後,有人說道:「五郎、六郎宅心仁厚,不會做這種事情,興許是誤會吧。」
二張兄弟在朝中如日中天,誰敢得罪他們,一聽到有人伸冤,立馬有臣子跳出來替二張兄弟辯駁。張燕昌渾不在意,收買土地算得上什麼稀罕事嗎,在場這些官員,哪一個發家後不忙著置辦地產,收購商鋪?
許多人替二張兄弟說話,張彥之飛快看了最前方的李朝歌一眼,站出列,說道:「此事臣並不知曉,可能是惡奴假借張府的名義作惡。若確有其事,理應嚴懲,免得他們在外面敗壞張家的名聲。」
眾人都以為女皇會輕輕放過,沒想到,女皇卻說:「既然你們兄弟二人並不知曉,那回去後便好好查查吧。若是惡奴欺上瞞下,那就將惡奴打發走。土地能退則退,不能退就將錢補足。」
張燕昌吃了一驚,等反應過來後,背上立刻出了一層汗。張燕昌和張彥之應諾,慢慢退回佇列。其他人也被這個反轉嚇住,一時沒人敢說話。
女皇又問:「前段時間張府門口被人寫字的事,查出來了嗎?」
李朝歌出列,說:「回稟聖上,臣已查清,寫字的是一個妖怪。」
女皇聲音中聽不出情緒:「確定是妖怪?」
「是。」李朝歌垂著眼睛,說,「只有妖怪,才能繞開侍衛和百姓的眼睛,一而再再而三在門上寫字。聖上放心,臣已經將此妖捉拿。」
顧明恪就站在不遠處,但是他沒有動彈,任由李朝歌將兇手定為「妖怪」。女皇目光掃過堂下眾人,沉沉問:「是什麼妖?」
李朝歌頓了頓,道:「此妖第一次現世,之前不曾記錄它的名字,為無名妖。」
李朝歌半垂著視線,女皇也沒有再追問,頷首道:「那就這樣吧。」
太監見了,扯起嗓子,長長唱喏:「散朝。」
遠遠看去,紫微宮如同退潮的海岸,只不過湧上來的浪潮顏色各不相同。最前面是朱紫卿相,然後是綠衣郎官,最後面,才是青衫芝麻官。
李朝歌回到鎮妖司後,點了遍花名冊,給眾人發了朝廷年禮食盒,便宣佈放假。
風起雲湧的垂拱二年,結束了。
眾人拿著食盒,歡歡喜喜回家過年。李朝歌留在最後,等人都走完了,才拿了封條,將張府的卷宗貼好,放到檔案室裡。一旦貼了封條,就意味著這個案子定案了。
李朝歌看著格子裡整整齊齊、微落了灰的捲軸,不由出神。以前她接手的案子都是各種妖怪,唯獨這一次是人,從頭到尾沒有任何怪力亂神。可是,最後罪名卻是一隻妖,其曰無名。
李朝歌看向窗外,天空蔚藍,一行鳥雀正從樹梢上飛過。世上哪來那麼多妖怪呢,真正的妖怪,其實藏在人心裡。
外面傳來敲門聲,李朝歌回神,發現顧明恪站在門外,問:「你在忙嗎?」
李朝歌搖頭:「沒有。放完這個捲軸就沒事了。」
李朝歌鎖好檔案室,合上殿門,和他一起走向鎮妖司外。顧明恪問:「去劍南嗎?」
這是他們早就約定好的,可是現在,李朝歌想了想,搖頭道:「劍南不急著去,我想先去京城周邊看看。青雲村是被我們發現了,所以能伸冤,但其他沒法出聲的地方,說不定還有冤情。」
顧明恪頷首,自然沒有二話。李朝歌有些過意不去,說:「去劍南是遊玩,去洛陽周邊卻是公差,都放假了我還連累你處理公事……」
「無妨。」顧明恪止住她的話,「出去玩什麼時候都可以,但是那些被掠奪了土地的百姓,卻未必等得到下一個冬天。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