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你們是否喜悅?”帝景天淡淡問著,雲淡風輕一般的話語,猶如只是說今天天氣不錯。

“你要去哪?”瓏月有些詫異問著,而宮漓塵也是同樣的詫異,毫無先兆的告辭……雖說確有喜悅不假。

可是這一句話卻打亂了瓏月的計劃,她曾與宮漓塵商量,本打著持久戰的念頭,若是這樣的制衡能留住帝景天一年,興許……千淨流所說的悲劇便不會發生?與帝景天的性命相比,她們失去些歡樂的時間,又算得了什麼?

然,毫無預兆的說要離去,雖然完全符合帝景天的性格,卻仍舊讓她覺得心驚大過於喜悅。

難道,真像千淨流所說,天命不可違?

“呵……”帝景天低聲一笑,明明那麼邪肆的笑容,卻不如昔日那麼灑脫,眼眸一挑,牽動著下方如淚般的傷痕,“不管去哪,也好過繼續留在這裡看著你們恩愛纏綿,著實看膩了,你們也不過如此。”

逆變 (6)

瓏月不大自然別了別頭,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麼,剛想開口囑咐,又覺得似乎有些荒唐。

“不送。”宮漓塵淡漠開口。

而帝景天根本沒理會他,只是看著瓏月,似乎在等待什麼,但他也知,註定等不到。

“沒什麼可說的?”

瓏月垂了垂眼眸,這一刻來得太突然,上一刻她還與宮漓塵笑鬧成一團,甚至用帝景天在不在打賭玩,而下一刻,帝景天說要離去。

她與他之間並沒過節,他一次次的阻礙也無非是讓她鬱悶了些卻算不上仇恨,她擔心帝景天的未來,卻也知,她不能像留下竹真和汐了了一般留下帝景天。畢竟帝景天對於她來說意義不同,對宮漓塵來說也不如竹真他們那樣普通。

她可以坦然面對他的離去,甚至希望他離去,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就盼著他死。

“還會再見麼?”

“你會惦記我?”帝景天問道。

瓏月大大方方抬起頭,直視著帝景天,鄭重點頭,“會的,你救過我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朋友。”

“僅此而已?”帝景天用一種近乎挑釁的眼神看著宮漓塵,似乎哪怕在離去的時候也要也要在兩人中間紮上一根刺,試圖告訴宮漓塵,他與瓏月之間,絕非恩人與朋友那麼簡單。

“保重。”沒有否認也沒有確定,她與帝景天曾經不管有過什麼,也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哪怕在臨別之時,也沒能聽見他想聽見的話,帝景天看著宮漓塵,從他眼眸中,看見了屬於勝利者的光芒。那光芒極其刺眼,甚至曾經那一抹光芒,天地之間只屬於他。可是,他如今縱然還能戰勝天地,卻獨獨輸了一個女人,未曾戰過,便已敗若山倒。

或許他至始至終都是對的,這方天地,根本沒有什麼屬於他,從他被帶上萬山的那一刻,他看似擁有的,又有什麼?

而他等這一天又等了多久?看著她們日夜恩愛,等著她們盡釋前嫌,不被周圍瑣事所擾,不被無關之人破壞,這是他盡心竭力所維護出的境況,仍舊如曾經玩弄的一切,都在他股掌中,未有半分偏移。然,縱然早已佈下了結果,可從未想過,這期盼的過程卻不如往常那麼興奮。

那麼,當一切了結之後,他的心中會不會有一絲快意?或許會有的。

突然,銀雲飄忽一閃,宮漓塵奮力揮出手,另一隻手臂帶著瓏月騰身後退幾步,“我不會讓你帶走她!”

“口出狂言。”帝景天一掌揮出,桌椅盡數化灰,無端狂風捲起木屑飛舞,房間內登時如沙塵過境。

宮漓塵只覺眼前一晃,再想閃身,手腕間猛地一麻,身後一道勁力襲|來。

“別傷他!!”伴隨著瓏月撕心裂肺的喊聲,帝景天收手一飄站定數步之外,而另一隻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