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小八子就苦了臉,可是主子的話不敢不從,只能硬著頭皮來。他知道這一趟差事不輕鬆,總覺得夫人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這一下算是見識到了。

在聽了陳宏謀被彈劾的訊息之後,陳喜佳是立刻就坐不住了,一下從錦凳上做起來,“你說我祖父被王傑和錢灃彈劾?!”

小八子心裡叫苦,早已經料到會發生現在這樣的情況,這個時候也只能戰戰兢兢、支支吾吾地答一句:“是。”

陳喜佳差點沒站穩,還是她身邊的丫鬟扶了一把,才勉強沒有摔倒。

“我……我要去見爺……”

小八子想到福康安的話,便知道現在福康安絕不想看到陳喜佳,誰喜歡個惹事兒的老丈人啊?以前沒出事,那是眾人都給兜著,如今是陳宏謀自己得罪了人,惹到了那犟驢和刺兒頭,王傑豈是那麼好惹的?現在主子撈自己手底下的人都來不及,哪裡顧得上一個陳宏謀?

想著,小八子就連忙去阻攔:“夫人,爺說了不——”

陳喜佳本來已經抬步往前走,沒有想到這狗奴才竟然攔在自己的面前,現在事情緊急,欽差指不定明日便要動身,她必須去找福康安將這件事說清楚,為自己的祖父求求情,至少還是福康安的老丈人,怎麼也該幫襯著的。

她想的倒是極好的,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可是福康安平日裡與江南官場的牽扯便深,如今陳宏謀一查還不知道要拔出蘿蔔帶出泥,一串一串接葫蘆一樣扯出來多少,當務之急是將自己與那邊的關係撇清楚,先自保,才能保別人。

這一次是事發突然,福康安此前根本沒接到訊息,現在正忙得焦頭爛額,誰也不想見,陳喜佳去不是攪事兒嗎?

所以即便是知道夫人很可能因此記恨自己,惦記著爺那邊的吩咐,小八子還是出言阻止了。

可憐的是,他這一句話沒有說完,便換來了陳喜佳的一巴掌。

現在陳喜佳是急火攻心,她祖父的事情比天大,若是陳宏謀真的倒了,她便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在這傅恆府便是無法立足了。所以看著小八子攔在自己的面前,陳喜佳是怒不可遏,只覺得這奴才膽子太大,性子太刁,哪裡管得他是誰誰誰的人,一巴掌便落了過去;“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奴才沒有奴才的樣子,遠遠地給我滾開了,主子們的事兒也是你能插嘴的?!”

她下手很毒,只因為現在是怒極攻心,早已經失了分寸和輕重,只打得小八子半邊臉腫了起來,嘴角也流出鮮血來。

好歹小八子也是在福康安身邊伺候那麼久了,宮裡出來的奴才知道的事兒也多,平日裡福康安都拿他當心腹用,如今不過是通稟一件事,竟然被女主子這樣出手責罰,小八子不大服氣,面上瞧著倒還恭順,退到了一邊不言語,心裡冷笑不停。

現在誰敢去觸福三爺的眉頭,都只有死路一條,夫人本不是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爺敬著她不過是因為兩人是夫妻,規矩和麵子還是要給的,可爺的真心不曾有半分在她身上。就這樣的一個女人,若是夾著尾巴做人還好,偏生不懂得避嫌,又跟那王傑勾勾搭搭,爺心底早生了嫌隙。現在爺擺明了不會幫著陳宏謀,至少現在騰不出手來,夫人偏要進去攪和——好歹小八子是福康安心腹吧,她說打就打,當真不懂規矩。

也難怪,江南門戶出來的,不在天子腳下混,眼皮子總是淺了幾分。

主子身邊最親近的奴才,一向是被女主子們敬著的,拿馮霜止與和��此擔�屑洳遄諾牧躒���聳嗆瞳|家奴,跟了和��敲炊嗄輳�辛伺�魅朔腖�怪�螅�膊輝�鞔�慫��踔粱褂行硇磯嘍嗟氖慮橐�始樸諏躒�����獾氖慮槎薊��肆躒���躒��匾耘�髯擁囊彩親鷸兀�庋�桓齦�鋝虐材�悶鵠礎�

陳喜佳卻是明顯不懂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