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出現在門外,在欒峰身後,是那位與上次見面時相比,多少有些消瘦的胖子,段柏來。此時的他,警惕地觀察著周圍,彷彿生怕有什麼猛獸突然躥出來用牙齒狠狠親他幾口似的。

“平師傅,段副廳長來了。”欒峰的聲音響起,宮平微微點了點頭:“是段副廳長啊,快請進來吧。”

“好、好的。”段柏來有氣無力地說著,向屋裡探了探頭後,謹慎而緩慢地走了進去,快要到達宮平對面的沙發時,卻突然腳下一滑,他拼命揮舞著雙手保持平衡,卻還是向前撲倒,形成了五體投地向宮平下拜的姿勢。

“小心。”欒峰驚呼一聲,急忙上次扶起他,將他安放在沙發裡,段柏來臉色蒼白地揮了揮手:“欒經理,不好意思,請你迴避一下成不成?”

“沒問題。”欒峰帶著一肚子疑惑,慢慢地退了出去,將門在外面關好。

“段副廳長這幾天,恐怕不大好過吧?”宮平淡淡地笑了笑,“怎麼,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之前我說過的話了嗎?”

“信了,信了!”段柏來帶著哭腔說,“平師傅,不,平大師,您可真是活神仙啊!這兩天來,我可真是生不如死。股票下跌,下樓崴腳,無緣無故地被不知從哪兒來的狗咬,走路被從樓上掉下來的酒瓶子砸了頭,朝椅子上坐時坐到按釘,身為警務廳副廳長,家裡竟然被賊翻了個底朝天……這些還不算什麼,不怕您笑話,我在外面養女人,還被老婆抓個正著,你看我的臉,被抓了個滿臉花啊!對了,您看不見,不好意思……總之,這兩天我是接二連三地倒黴,不停地倒黴,倒黴到家了!”

“我早說過,這災禍會讓您生不如死。”宮平搖頭嘆了口氣,“您應當在第一天時就到我這裡來,這樣的話,您也不會受這麼多苦了。”

“都怪我不相信什麼神怪之說。”段柏來也長嘆了一聲,愁眉苦臉地說:“我只以為那是巧合而已,直到連受了兩天罪,我才猛然驚醒,意識到這就是您說的那個災禍。這才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了。平大師,您可得救救我啊,您要多少錢都行,只要不讓我再受這個災禍的折磨就好……”

“躺下來吧。”宮平指了指一邊的按摩床,“我雖然不能把那災難消除掉,但卻可以將其壓制住,保證它在半年內不會再發作。”

“半年?”段柏來瞪圓了眼,“只……只有半年嗎?”

“是啊。”宮平嘆了口氣,“我雖然懂得這種法術,但也只是略知皮毛。要知道,這種與天道有關的東西,渺小的人類根本無法扭轉,能窺到一鱗半爪者,已經是億萬人中尋不到一個,而能改變天道的人,恐怕世上根本沒有。我能壓制住它半年,已經是人類的極限了。”

“媽的,老子是作了什麼孽?竟然被這麼倒黴的東西纏上?”段柏來哭喪著臉,滿心的懊惱。

對於這些高官,宮平心中沒有一點好感。他當然不是憑外表來決定對人的好惡,而是深知,賓州市會變得眼前這個混亂的樣子,與這些無能而又貪婪的官員絕對有相當大的關係。如果像段柏來這樣的高官,能夠真的負起責任的話,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賓州,又怎麼會變成黑社會的天下?連欒峰這種以海外歸來投資商人的身份出現在賓州的人,都會受到黑幫的欺負,那些普通的小商人待遇如何,可想而知。而且,能來嘗試五千元一小時的特級按摩的人官員,宮平不認為會是什麼好官,原因很簡單,以正常的工資,是無法承受這種昂貴人格的。

能滿不在乎地來享受這種按摩的官員,如果不是靠各種手段聚斂了大量錢財才怪。也就是說,實際上消費高昂的藍都保健中心,是一塊試金石,可以肯定地說,凡是常到這裡來的官員,都絕不是什麼好鳥。

所以,宮平毫不在乎給這些高官帶來痛苦,這一點也不會讓他感到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