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侯爺覺得一本賣多少錢合適?”沈暖玉露出了商人本質。

見高凜西不說話,沈暖玉又補充說:“因是傳播十段錦法的書,藉著了朝廷的大勢,賺的錢妾身一分不要,全部捐給濟民堂去,妾身只是想幫自己的夫君分憂,另外完成父親的遺願,可妾身對侯爺的心意,侯爺總是不肯相信。”

高凜西可不是不信,要是真心話,怎麼會那麼輕而易舉的說出口,“市面上一本黃曆賣多少?”

昨天華永惟在信裡和她說過了,只是為不顯得她有備而來,這會搖頭說:“妾身也不知道,要不然等明日讓郝媽媽出去打聽打聽?”

高凜西擺擺手示意不必了,“新法無價,要我說,每本就賣十兩銀子吧。”

每本賣十兩銀子?

一兩銀子能買一石米,夠一個人吃一個月的。當真是天價!

高凜西在心裡算算京中大致有多少富得流油的貪官,“轉告那書坊的老闆,先刊印一千本。”

沈暖玉聽了,大為之振奮。

晚上高寒冷睡不著,沈暖玉便討好的給他講睡前故事,“今兒鬼節,給侯爺講個鬼故事,侯爺敢聽麼?”

高凜西想,只要她順心,一張小嘴總是不停,不知道哪來那麼多話題。奇怪的是,他不但不嫌她話多,反而願意聽她說話。

沈暖玉給他講起從前在聊齋書上看到的一個小故事:“從前有個書生進京趕考,半路遇到一所空房子,書生投宿在了那屋裡,不曾想,夜半攻書時,突然有個人從窗縫側身擠了進來,整個人身體都是扁的,進屋以後,用手搓搓自己的頭和四肢,依次搓圓了,然後成了個人形。”

“書生大驚,那人卻長長地的作了個揖,文質彬彬的說:秀才我是一名狐仙,在這裡居住了上百年,承蒙多位大人都允許我住在這裡,相公你忽然來讀書,秀才我不敢和天子的大臣作對,所以特來請示。如果相公一定要在這裡讀書,我理應遷走避讓,請寬限我三天時間。如果相公可憐我,允許我繼續窩在這裡,那請像以前一樣把屋子鎖好。”

高凜西初次聽這樣的故事,一時倒覺得有些趣,“世上哪有什麼鬼怪,我猜這是書生做夢,醒來後心裡得到了暗示自己是天子大臣,結果真考上了,衣錦還鄉後去那空屋子裡祭拜立祠了是不是?”

沈暖玉想,高寒冷還是個無神論者呢,搖搖頭,笑著賣關子道:“不是按侯爺想的那樣發展的。”

高凜西聽了,不禁往下追問。

“書生很害怕,強自鎮定的笑問:你是狐狸,怎麼卻自稱秀才?”沈暖玉笑著往下講。

問出了高凜西所想。

“狐秀回答:在我們狐狸界,所有的狐狸每年都需要參加泰山娘娘的考試,然後選取文采邏輯精通的作為秀才,差的只能做野狐。秀才可以修仙,而野狐不能。”

“修仙等於做官?”高凜西問。

沈暖玉笑著按著自己的節奏講:“那狐仙勸書生:相公這樣的貴人,不修仙真是可惜了。像我們狐狸,修仙最難。要先修煉人形,再學人的語言。學人的語言,又要學遍四海九州所有鳥的語言,所有都學會了,才能發出人的聲音,成為完全的人,這樣的話就已經耗費五百年時間了。人如果修仙,和其他物種相比,首先就省略了這五百年的辛苦。”

兩人躺在床上,沈暖玉側身笑問高凜西:“侯爺打算修仙麼,省了五百年的辛苦呢。”

高凜西認真聽了半天,沒想到最後聽了個冷笑話。不過這冷笑話倒是別出心裁,他想著每年年節,和眾人吃酒的時候總遭人嫌棄。要把小女人講的這個記住,到時候不震懾住眾人了。

沈暖玉在心裡想,從在高寒冷的反應來看,她編寫一本聊齋出售,能比食譜書有市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