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任亞,他原來只是你一個人的吧,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是屬於彼此的,那中間永遠都不會有你的位置。”

應致治開始劇烈地掙扎。

“被我說中痛處了是嗎。”

“你滾,離開這裡,立刻!”

林清平看著他憤恨中摻雜著淒涼的神情,盛怒的心中一慟,低下頭,急切地吻上對方仍顯蒼白的嘴唇。進攻著,強迫著,想使漠然承受的人為他而流動。

應致治只是瞧準了時機,狠狠地反咬一口,完全沒有留情。

鬆了口,血的味道立即蔓延到整個口腔。林清平抬手抹了一把,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應致治原地站了好一會,才拖著軟掉的身體躺到沙發上。空間中的一切聲音都被抽離,大片大片的白色虛空,突然間懷疑起這一切的意義——從十三年前到現在。掏出手機,進入任亦的微博——十分鐘前更新了一張他和Auther在桂林的合照,那種心心相印親密無間的笑容尤其刺眼。他看了很久很久,點下取消關注,然後確定。整個人有整激烈戰鬥後的虛弱,手指抽搐,手機砸在他的臉上。

有敲門聲。以為是林清平去而復返,結果竟是早晨見過的老太太。

“給任亦的,你給放在冰箱裡。”

應致治不明所以地接過一袋子新鮮的蓮蓬。

“我以為他在家呢,特意給他買的。”

“他昨天才走,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沒關係,你吃,反正別白白壞掉。”

應致治實在不知聊些什麼,只得道了句‘謝謝阿姨’。

老太太擺了擺手,要走了又轉過身來,“小夥子,你真的特別眼熟。”

他微微怔了一下,“任亦是我哥哥。”

“哥哥?”老太太沉吟了一會,再抬頭竟有隱隱的激動,“應琴是你媽媽?”

應致治點點頭,“您認識她?”

老太太抬手捂住了嘴,像是忍不住要哭。“你爸爸?”

“我爸爸是英國人,他們現在住在英國。”

應致治把人讓進屋,得知她姓盧。

“你媽媽現在過的好嗎?”

“挺好的。”他只希望老太太能別哭出來。

只是老太太仔細端詳著他的時候,滿臉又是無盡的感慨。“那你,是留在中國,還是來玩的?”

“打算留下來,我已經在中國工作好幾年了。”

“也好,也好,任亦終於能有個親人了。”

應致治心思卻有些飄忽,心想,任亦需要親人嗎?有了任亞,恐怕他什麼都不需要了吧。

“還是個娃娃,爸爸就沒了。就剩下奶奶,十幾歲的時候又沒了。說是出國卻找媽媽,才過一年就回來了,問他,他什麼也不說。幸好後來有個男朋友,要不然這日子要怎麼過。”

“男朋友……”

“那個高個子的老外啊。我看的出來。”盧老太太扯過他的手,“你一定要對你哥好好的,他苦啊。”

應致治見她的眼淚終於還是流出來,趕緊抽了兩張面紙遞過去。

老太太稍稍平靜下來,“說到底,這都要怪我。”

“為什麼?”

她又開始抹淚,“幾十年前的事了。我丈夫沒退休以前在省疾控中心工作,他的工作包括召集一些沒出櫃的男同——有些是單身,有些已經結婚了,給他們普及艾滋病的危害和預防工作。”

“你是說任亦的爸爸喜歡男人?”

盧老太太點點頭,“那時候這種事情是罪啊,沒人敢說自己是,所有人都掩蓋的很好,只有負責這一塊的人和相互之間見過的人知道內情。雖然我丈夫從來不說,但是我隱約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