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他輕輕地把靈芝從趙大叔手中拿起,仔細端詳著,又送到鼻端嗅了嗅,“五兩銀子是整朵的價,你這缺了一塊的……四兩。”

趙大叔還要說道說道,藥材商搶著說:“看得出你是獵戶,你應該懂得整張狐狸皮最值錢的道理吧。你這靈芝,就像破了個洞的狐狸皮,不能指望著和整張的賣一個價。”

這兩句話說的入情入理,趙大叔也只好點頭:“四兩就四兩吧,誰讓俺嘴饞咬了一口呢?”舔了舔嘴唇說,“幸虧味道不咋地,要不然就叫俺吃光了。”

藥材商為之絕倒——他收藥材二十年了,還是頭一次碰見因嘴饞而生吃靈芝的。

趙大叔揣好了銀子,一邊走還一邊嘟囔,似乎對自己饞嘴的毛病非常不滿。藥材商在後面喊:“大兄弟,下次嘴饞去館子吧,四兩銀子夠擺兩大桌酒席嘍。”

趙大叔的臉都紅到腳後跟了,在眾鄉親的鬨笑聲中驟然加快了腳步。

鄉親們散去後,郭烈卻沒走,他想起了母親的手。以前,那雙修長白嫩的手是寫蠅頭小楷畫工筆蓮藕的;現在,為了賺錢養家不得不做些縫縫補補的活計,那雙手被針線磨出了道道勒痕,更加令他心如刀割。如果自己也能去烈風峽摘兩朵靈芝回來,母親就不用那麼勞累了。

藥材商突然發現一個少年站那愣神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兄弟,小兄弟,你怎麼不走啊?你也有靈芝嗎?”

郭烈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問道:“大叔,你剛才說烈風峽裡的藥材特別值錢是不是?”

藥材商點點頭:“沒錯。烈風峽崖壁上生長的藥材都特別好,也特別值錢。”

郭烈又問:“剛才你拿的那朵值十兩銀子,要是長在烈風峽崖壁上同樣大小的一朵,值多少錢?”

藥材商一歪脖子,砸吧著嘴說:“嘖嘖嘖,小兄弟你不會真想去烈風峽吧?剛才那個獵戶都不敢去。”

郭烈笑笑:“我就是問問,想跟您見識見識。”

藥材商聽了挺高興,樂呵呵地說:“行,反正今兒的藥材也收得差不多了,本大爺就讓你長長見識。”他甩動一身的肥肉向上一蹦,坐到了車轅上,眉飛色舞地甩開了腮幫子,“烈風峽裡的靈芝是藥材中的極品,叫做金邊靈芝,耳朵大一朵就值紋銀百兩。而且,烈風峽崖壁上長的靈芝形態和氣味也很奇特。別的不說,單單那一圈金邊兒就黃燦燦的耀人眼目。我入這行也二十年了,一共才收過三朵烈風峽裡的金邊靈芝……”

第二章 潑猴惡

郭烈肩頭斜背一卷大繩,匆匆在林間趕路。他手中拿著根木棍,聽到草叢中有輕微響動就伸棍子打兩下,以防蛇蟲接近。他腰間別著一把匕首,那是一年多以前父親最後一次回家探親時送給他的。匕首造型古樸卻暗藏鋒銳,著實是一把難得的利刃。

叢林茂密,山路崎嶇,郭烈面色凝重匆匆而行。如此急行軍般地走了一個多時辰後,面前出現了一座石壁。這石壁高達三十丈,陡峭異常,幾乎如院牆般直插地下。石壁邊緣常年迎風,經過不知多少萬年的烈風猛吹,很多岩石都已經風化得酥脆了,大風颳過時,常有碎石被吹落。石壁腳下的碎石已經壘起來一人多高了,還有很多動物的骨骼夾雜其中,想是猿猴在石壁上攀援的時候踩到酥脆的石頭跌落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郭烈暗叫乖乖,怪不得當年中央聯盟的軍隊寧可冒險走烈風峽也不去翻山,這道石嶺怪山就像一座南北走向的大牆一樣,連猿猴都要葬身於此,頂盔貫甲的兵士就更不可能翻越了。而且,這還僅僅是眼前所見,聽說這道石壁南北長几千里,東西寬近百里裡,石壁頂上目力所不及之處,不知道還有多少險惡的所在。

此前,上山的山路一直是向西的,到了石壁前就轉向了南。郭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