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頁)

女孩子忍著痛爬向已經只剩殘骸的碎蛋，放聲大哭。

“奶奶……奶奶……！”

奶奶病了，奶奶需要這些蛋，這些自以為是的村民們什麼都不知道，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蛋殼上，啪嗒啪嗒，聲音聽起來很清脆。

女孩子親手將一個個碎蛋殼裝回籃子裡，依舊珍惜地提起籃子，走回家。

天色已經晚了，依稀可見幾顆早早出現的星星在天空亮著，她喜歡這些亮亮的東西，今天卻反常地不去駐足觀看，因為奶奶在家裡等著自己，如果晚回去的話奶奶會傷心的，她也會因為奶奶傷心而傷心的。

這麼想之後女孩子的腳步更快了，籃子一抖一抖的，她忍不住跑起來，望著前面已經黑得快要看不見的路，心裡竟然有幾分恐懼。

她不怕的，爺爺說了，黑暗只不過是太陽公公回家睡覺而已，月亮姐姐比較小，照不了那麼遠的路途，所以有些路要靠自己走出來，不能依賴別人。

終於到了熟悉的家門口，她推開門往裡面望，燈還亮著，爺爺的身影被燈油照得很亮，影子綿延到了她的腳下，她開心地往前跑著，一邊跑一邊喊：“爺爺——奶奶——阿妍回來啦——，阿妍回……。”她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閉上了嘴巴。

爺爺滿是皺紋的臉上掛了幾滴渾濁的淚水，喃喃自語地說：“老伴……老伴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啊，你說門口的油菜花我們還沒收呢，那幾只母雞還能生好多好多雞蛋啊，俺都從隔壁的小王那裡借來了菜種子，明年秋天我們還要收來吃的不是嗎……。”

她愣愣地僵在那裡，良久再次放聲大哭，彷彿天都已經塌了一般：“奶奶，你不許走！奶奶你不是說了要帶阿妍去看海嗎？你不是說我們這個窮鄉僻壤有個捷徑能讓我找到爸爸媽媽嗎？奶奶你最疼阿妍了，能不能帶阿妍去看外面啊……。”

“我就說這女孩是掃把星，你們偏要招掃把星入門，看把阿婆都給弄死了。”

鄰居王嫂用手扇著風不陰不涼地說，她在隔壁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跑過來看時斯人已去，無法救助。她一直十分瞧不起面前的小女孩，不知道來頭又是個姑娘，都說姑娘喪門，她一直反對阿婆收養，可阿婆心善非不聽，見如今的情景，她果然是對的。

爺爺疲憊地指了指門，冷淡地說道：“俺老伴說要收養就是收了，哪來的什麼掃把星，俺老伴一生行得正坐得直，怕這些汙穢幹什麼！若是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破事來欺負俺家閨女兒，小心老子去塞你的嘴！”

王嫂憤憤地回家，扭頭風言風語說：“不要命的死老頭。”

女孩子卻不敢說話，低頭啜泣著。良久抬頭，眼裡全是淚水：“爺爺，你會丟下阿妍嗎？阿妍不是掃把星……。”

爺爺抬頭，眼裡盛滿複雜，伸手揉揉她的頭髮，開口說：“不會。”

&nbsp；。。。&nbsp；&nbsp；

我要上學

天還未亮，窩在被窩裡的姑娘正在下決心起床，伸出小手使勁地捏了下藕白色的小臂，疼得淚花花都在眼眶中綻放，撇撇嘴從破舊的床上起身，腫腫的眼睛雖然還疼著，但她依舊急急地穿好衣服後連忙跑進廚房。

可惜她並不是最早的，爺爺拿起炒菜的勺子朝自己揮了揮，爽朗地說：“阿妍今天怎麼這麼早起來啊？往常都是要睡到太陽曬屁股的。”

言妍笑了笑，將眼底微露的失望輕輕掩飾過去，跑到爺爺的身側，用力地抱著爺爺的臂膀晃了晃，調皮地眯眼笑：“爺爺爺爺，那是以前的事情啦，阿妍現在正努力往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三好學生進發，你可不能拆阿妍的臺！”

爺爺爽朗笑開，拍拍她的肩膀說：“好好好，爺爺煮飯，阿妍去等著吃飯啊。”

言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