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阿毛女士。」他剛說完,整個人又回歸了之前的狀態,像是他聊天的時候會用的鹹魚表情包。

「也別叫我小名。」親媽也會嫌棄兒子煩人,尤其是回來這麼久還是要物件沒物件要工作沒工作的吞金獸:「天天野出去,不到凌晨不回家,怎麼不累?現在這個樣子,是沒錢花了?」

段弋說還有,但還是伸出了手:「美麗的陳雅萍女士,如果想再給點,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親媽抬手在她手掌心給了一巴掌:「滾滾滾。」

閒扯之間,手機響了。

難得是許從周主動給他發了訊息。

【許從周】:忘記問你了,我沒監督的這段時間作業完成情況怎麼樣?

沒完成。

但要找個好藉口。

一個比讀書時候『我作業忘帶了』更好的理由。

【段弋】:想拍你,可你不在。

第16章

進暗室之前,許從周特意問了他有沒有幽閉恐懼症。

段弋撓了撓眉尾,否認後又不太好意思的解釋道:「但是有點怕黑。」

那是小時候被捉弄後留下的一個心理陰影,雖然隨者年齡的增長他成為了一個無神論者,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妖魔鬼怪,知道那個戴著面具在黑暗中嚇他的只是年長幾歲的小姨。可無論他怎麼暗示自己,怎麼自我消弭那份恐懼,它依舊還在。

許從周帶他去的暗室裡孟老的工作室,孟老年後都不一定回來,工作室的鑰匙有一把留在許從周手裡。許從周從自己櫃子裡拿出兩個圍裙,讓他抬起手臂。

系帶繞了一圈,最後在他腰後系成一個蝴蝶結。

許從周從自己櫃子裡又拿了一副眼鏡,她一到晚上或者暗室裡視力就會明顯降低。

「那你工作豈不是很不方便?」

「只是視力降低,又不是瞎了。」許從周走在前面,拿著暗室的鑰匙在前面帶路。

一間不算特別大的房間,紅色的燈光充斥在四周,但不足以照亮。靠牆擺著一個櫃子,櫃子和桌面是相連的,上面擺著瓶瓶罐罐還有幾個看不出材質和原本顏色的託盤鑷子。

沖洗的是他自己拍的照片,照片沒有多好看,有一張還是他家人。

許從周雖然沒見過他媽媽,但看著膠捲成小小的成像,她隨口一問:「你媽媽?」

「嗯。」段弋沒好意思和許從周說起那些隨風飄搖的五顏六色絲巾。

顯像完畢,在平盤子裡裝上清水,反覆浸泡和漂洗。

不停的換水再浸泡。

許從周讓他拿著鑷子自己動手,眼疾手快地在他直起身體的時候把能碰到他頭的燈移開。頭碰倒了許從周的手,不疼。

紅黑顏色交織的房間,許從周調好定時的鬧鐘,段弋是個懶骨頭站不慣,已經在椅子上休息了,通常許從周都是一個人在這個房間裡洗照片,所以裡面只有一把椅子。

他看見許從周幫她檢查了一遍託盤裡的狀況後,靠在桌子邊緣,雙手撐在上面。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要不要坐我腿上?」

許從周低頭看向他拍腿的手,不經意的蹙了一下眉:「小時候我爸也這麼和我說,然後他逗我,害的我從他腿上摔下去了,手磕破了。所以原本我都決定跳級的,但又因為手掌縫針耽誤了半年。」

「這麼久?」

許從周點頭:「因為小時候皮,我媽說我手癢,愛東摸摸西摸摸,手掌的線總是崩開。」

心疼和好笑各佔一半,段弋:「所以療養了半年?」

許從周搖了搖頭:「也不全是,我有次東摸摸西摸摸,把我媽的珍珠項鍊扯斷了,我當時害怕就扔到米袋子裡去了,有次我媽淘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