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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紅色的印子在睡前一直困擾著他,睜眼是許從周和別人耳鬢廝磨,閉眼是纖細脖子上的草莓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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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許從周和段弋說好要一起去超市,周蔚臨時叫她去取了些東西。她乾脆之間要了地址,辦完事她自己去黑狗家。
去的路上路過甜品店,她打包了幾份布丁一起帶了過去。洵川的冬天又開始下雪了,積雪慢慢堆在道路兩旁,環衛工人拿著竹掃帚將雪掃去,白皙的雪堆在一起,沒了美感。
她到的時候,黑狗他們在廚房準備食材。
段弋圍了件和他不搭的圍裙在弄鍋底,鍋底是現成的,放水加熱就可以。所謂的弄鍋底不過是看著煮沸的湯底發呆,還有吃吃零嘴消磨嘴饞。
這是他抽到的分工好簽。
許從周把布丁放進冰箱,黑狗讓她別拘束。
段弋往裡挪了一個位置,把碟子裡最後一塊餅乾遞到許從周嘴邊。
她當時正在脫大衣外套,只得張嘴,將餅乾咬住。他沒撒手,許從周又鬆開,薑餅小人上留下一排牙印,她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怎麼?要叼嘴裡嗎?」
許從周重新咬回去,牙齒微微用力,餅乾被咬成兩半,一半在許從周嘴裡,一半在他手上。
大衣脫下後,隨意的搭在椅背上。許從周掰開他手指,把剩下半塊餅乾塞進嘴裡。
他側著坐,看著她吃東西,腮幫鼓鼓的,伸手用大拇指把她嘴角的餅乾屑擦掉。
辣油的鍋底沸的很快,清湯那半面多煮了很久,沫子漸漸的多了出來。段弋拿著勺子慢慢的開始撇沫子,只是手法不太熟練,許從周看不過去,從他手裡易主了勺子。
徐承望買了很多現成的食材,他在一眾肉類食材裡找到一盒無籽西瓜:「挺甜的。」
沫子撇了還有,她倒是不厭其煩一直在弄,也沒讓段弋幫忙。咀嚼了兩口,她蹙眉:「有籽。」
他環顧四周沒看見餐巾紙,直接伸手到她嘴邊:「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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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已經不冷的冷知識,說是中國人一見面就喜歡問別人有沒有吃飯。
給出的解釋也千奇百怪,就像讀書時候排除的選擇題第一個選項永遠是正確答案一樣。
一頓飯局中的時間線可以從說話人未出生前,一直到遐想裡的未來世界。嘴裡的主角永遠是同飯桌上的人或是一個只活在口中的『有個朋友,有個同事』。
有些人能說新聞傳言八卦黑料靈異現象,能從高中往事跳過自己還沒有的兒子直接說到孫子。他們談天說地,不管扯多遠都能罵到自己老闆的頭上。
而有些人,只能端著碗,涮著牛肉,然後在心裡嘀咕一句:操,又燙老了。
一頓飯可以產生幾萬個字,三十多個話題,二十多片被涮過頭的肉,十多個人被提及,會有七塊土豆片被煮得筷子一夾就爛,每次都買但總是不完的蔬菜菌菇類。
還會有一個許從周已經吃飽了靠在座椅上打嗝。
段弋拿著濕巾慢條斯理的把沾到油的手指一一擦過,聽見輕微的打嗝聲音,給她續了杯可樂,她靠在椅背上,腰板都懶得直起,開口說話,第一個字就被一個嗝憋回去了。
閉著嘴巴只能看見她人有節奏的一抖一抖的。
段弋:「不喝?」
許從周點頭:「喝了胃更漲。」
對面的黑狗和徐承望已經搭著對方的肩膀,開始互相揭老底。
「我還記得有次去你家玩,我們兩個偷穿你媽媽的高跟鞋,結果你走路不穩摔了一跤,把門牙給摔了。」
「我還記得你塗阿姨的口紅,結果把牙都塗了一遍……」
火鍋的水煙瀰漫在燈光下,一片白菜葉子在湯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