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她把槍頂在我頭上,槍響了,我也會覺得是槍走火了。

誰讓這該死的女人是我姐呢?!

明淨峒是閒不下來的,她就在醫院裡待了這麼一天,書店那邊就要炸開了鍋,她就上個廁所的功夫,櫃檯上的小鄭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弄得她實在無奈,只好CALL明宴兮。

“宴兮,你到書店了沒?”

“沒啊,我和彌矇在一塊兒呢,怎麼火急火燎的,發洪水了麼?”

“今天是進貨日,櫃檯上沒人他們不敢隨隨便便就點貨,你快點去一趟,別讓人家等。”

“行行行,我馬上就去,你就彆著急了,趕緊躺著養著。”

她放下手機,長長的抒氣,靠在枕頭上發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經常性的發呆,眼前有時候是空蕩蕩的天花板,有時候是或天藍或深淵色的天空,身邊或是靜謐的房間或是吵嚷的街道,每每陷入放空,回憶總是無孔不入,潮水一般讓人無法抵擋,往事種種瘋狂擊潰了所有空穴來風的堅強,關於曾經的曾經,全部都變成了尖銳的利劍,專挑著最柔軟的地方攻擊,讓她輸得鮮血淋漓。

那時是戴紹卿在中誠大學留校的第一年,第一年的秋末時節,他非常非常的倒黴,沒有錢回家,留校的檔案也還沒定下來,還扭傷了脖子,但是他也遇見了生命中最大的驚喜,他遇見了明淨峒。

明淨峒當時修得是市場營銷,而戴紹卿恰好被分到她們班做班導,第一天班會,兩個人的表情都很怪異。

她心中驚異,他暗自竊喜,於是而後順理成章的,他開始追求她,在每個她出現的地方如影隨形。無疑的,戴紹卿是個優秀的男人,雖然說不上英俊,但是也說得上五官周正,個子也有182左右,笑起來狹長眼笑。

慢慢的,她對他從厭惡,變作了好感,又從好感變成了喜歡,順理成章的,她答應了他,做了他的女朋友。

那時候,日子突然變得很短很短,從早上被他的電話叫醒,到宿舍樓下拿他送來的早飯,匆匆忙忙地抱著上午課的書去教室,碌碌無為的一上午之後,中午到大學周圍的小店鋪吃午飯,間或遇見相識的朋友,紅著臉不好意思的寒暄打招呼,下午課少時多去社團裡,晚上被他接到他的公寓為他洗手作羹湯,絲瓜炒肉,素炒茄子,涼拌黃瓜,海鮮疙瘩湯,三菜一湯,飯碗裡白米飯堆尖,湯碗小巧湯匙圓潤,三碟四碗一湯盅隨意的擺放在小小的木茶几上,襯著圍著圍裙的她和笑得溫柔的他,一切的一切都顯得格外溫馨。

一個性情淡然容顏美麗,一個平和近人清俊有禮,兩人相知相許,情至濃時,都認為對方就是自己下半生的伴侶。朋友豔羨,同窗嫉妒的三年戀情從平平淡淡中愈加凝固,逐漸透明,妄圖趨於穩定。

但,如同尋常情感一般,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們開始莫名其妙的爭吵,然後在若無其事的繼續生活在一起,即便表面上沒什麼,但是心裡總歸是結下了梗,一次又一次的這樣,惡性迴圈,終於,在那個盛夏的午後,他們之間的感情走到了盡頭。

“紹卿,你哥們給我打電話了,質問我為什麼今天你比賽我沒來呢。”

“哦。”他不在意的捧起毛巾擦頭髮,一通猛擦,“剛剛那局輸得好慘,我們掛了6分,熱死我了。”

“戴紹卿,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又怎麼你了?!”他突然大聲衝她吼了一句,怒目而視,籃球場上未退去的人們都指指點點,八卦紛紛。

“你寧願和你的同事們吃飯也不願意和我一起,每個需要女朋友出席的時候你都不跟我說,非要我旁人提醒我,我才能知道自己男朋友的近況。”明淨峒目光淡然卻空洞,眼眶漸紅,“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從什麼時候開始,面對我,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