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傳來一些戲謔的聲音。我想起寧諾先生還在院子裡,連忙推開近在咫尺的少爺:“少爺,您去洗漱吧。我把早餐端到書房,一會您和先生一併把早餐吃了吧。”

少爺看了看我,沒有說話,起身向後院走去。我習慣了少爺表達想法的態度,他這樣應該算是默許了。於是我走下臺階,端過桌上的茶杯,領著寧諾先生朝書房走過去。

也許是看我身子骨單薄,寧諾先生在半道停了下來,伸手將我手中的托盤奪了過去。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先生,您這是……”

寧諾先生無奈的搖搖頭:“真不知道江邪這小子是怎麼想的,怎麼老是讓你幹這些雜活啊。”

我笑道:“先生,我可不就是少爺的少爺嗎,我不做這些難道要少爺親自做嗎?”

聽了我的話,寧諾先生不置可否的朝我挑了挑眉:“你還真是擺的正自己的位置啊。……準備跟著你家少爺一輩子嗎?”

我咬了咬嘴唇,想了會,才開口道:“您也知道我的命是少爺救回來的。少爺他如果不趕我走,我一定會一直留在他身邊服侍吧。”

寧諾先生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也沒有說話,之後便一直看著前方,像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等到二人都在書房中的小圓桌旁坐下後,我便將早餐端上來。少爺對杏仁餅很滿意,一口氣吃了三塊。但就在寧諾先生將第二塊優雅的吞下腹中,伸手準備拿第三塊的時候,少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先生卻毫不在意的拿起第三個繼續咬。我看著少爺的眼白都快瞪出來了,先生還毫無反應,忍不住笑出聲來。少爺回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我:“承歡,你笑什麼?”

少爺許是吃的太急了,食物的渣滓都黏到了嘴角上。但是他本人卻沒有意識到,還一臉懇切保持在問我問題的那個表情。真是有點滑稽呢。我憋住笑,俯身端起袖口擦去少爺嘴邊的殘渣,看著那張清俊的面容恢復了它本來的樣子,我才輕聲開口道:“少爺,您想吃杏仁餅,我隨時可以給您做。您就不必跟寧諾先生計較這個了。”

少爺哼了一聲,沒搭我的話,轉過頭看向窗外。我看到寧諾先生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又喝了一口茶水,知道他要開始教少爺讀書了。於是,我端起盛著杏仁餅的托盤,準備退下了。沒想到我剛端起托盤,少爺突然拉住了我的袖子,我疑惑的看了少爺一眼。少爺避開我的眼神:“就放在這吧。這種冷加工的點心,又不會涼。書唸的無趣了,還能吃著解解悶。”說著斜睨了寧諾先生一眼,寧諾先生報之以標誌性的挑眉動作。

我好笑又無奈,將托盤的蓋子合上,防止少爺再次吃的時候有灰塵黏上。

走出書房後,將整個屋子打掃一遍後,我便百無聊賴的坐在前院的椅子上打盹,實在是閒的很,每次少爺一進書房就會覺得很寂寞呢。

這時候突然聽到了隔壁王嬸的聲音,她嗓門本來就大,這樣一叫嚷,似乎也給本來清冷的院子裡帶來一點點的生氣。

透過敞開的院門,我看到王嬸正走在屋子前的石板路上,左臂挎了個籃子,右手提了個紅彤彤的東西。也許是小時候唱過戲的緣故,我對鮮豔的色彩一直都很敏感,於是我探出身子想去看清楚她手上的東西。

由於探出身子的幅度過大,坐在椅子上的身體傾斜過度,我的重心開始不穩,一時間支援不住,只聽見咣噹一聲,便結結實實的坐到了地上。院子裡面的地面是凹凸不平的石子,這還是早春,天氣還很涼,我分不清楚屁股上的不適感是因為石子太咯人還是因為地上溫度太低。

四下看看貌似沒人發現我這個傻里傻氣的摔倒,於是我揉揉腰身,準備站起來。剛起身就被王嬸的聲音嚇得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只見王嬸一副憋不住笑的樣子,站在院門邊望著我,口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