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黎,你有種就再給我說一次,想死我絕對成全你!

這是我畢生的恥辱,雖然很不願意接受,但事實就是事實,我,裴宇耕,生平第一次向女孩表白,結果卻慘遭滑鐵盧,原因是——我讓她沒安全感,她不喜歡我這一型的。

我這一型的怎樣?犯了中華民國哪一條法律?

我打架從沒打輸過;和人飆車也沒出過車禍;考試作弊沒被抓過;蹺課蹺得再嚴重還不是混到快畢業,哪一點讓你丟臉了,你說、你說啊!

居然拒絕我,真、真他媽的狗屎!

而那一天,又正好是見鬼的四月一號。

當個安分守己的良民有什麼了不起?不耍狠鬧事又有何難?了不起就是走路靠右邊;坐公車讓座給老弱婦孺;騎機車記得不要拿它當直升機來飆;改掉她不喜歡的滿口髒話;還有治好綠燈行、黃燈闖、紅燈照飆的“臨時性色盲”,如此而已,誰都會嘛!我就做給你看!

沒錯,我找到兇手了,這全都要歸咎於那個該死的、可惡的、欠揍的女人——

忘了告訴各位,我還有個很要不得的人格特質,就是不服輸。

這種特質,我代替全國的精神科醫師給它取了個專業醫學名詞,叫作“普遍性強烈歇斯底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倔強反骨心理缺陷症候群”,你也可以化繁為簡,找個比較淺顯易懂的形容詞——犯賤。

混幫派有什麼難的?讓所有以為我會去混幫派的人跌破眼鏡才了不起。

為了她嗎?不是,絕對不是,我極度激動兼暴動地否認,鬼才會為了那個愛哭、沒膽、有雙小鹿斑比的眼睛、功課好得不得了,情感接收能力卻低能得像智障的女人放棄我偉大的黑道夢!這充其量只能算是“普遍性強烈歇斯底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倔強反骨心理缺陷症候群”在作祟罷了!

再強調一次,記得嗎?我脾氣很差,打架鬧事是正餐;蹺課記過是便飯,而闖禍兼對我那高高在上的父親頂嘴是點心;使壞欺凌同胞手足是宵夜,我一度期許自己長大去混幫派,並且為這美妙的遠景而深深期待,只是這會讓她很失望……

如果那時有人告訴我,我日後會成為商場菁英,百大企業傑出經營者,女人眼中的理想佳婿,我絕對會嚇得跌下床,由這種惡夢中驚醒過來。

你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什麼!不清楚?我還沒告訴你嗎?

那好,你準備好了沒?我現在要開始說了

第一章

——該死、該死、該死的愚人節!

要是讓他逮到是哪個死人發明愚人節整人無罪的白目風俗,他絕對要挖他出來鞭屍!

裴宇耕癱在草皮上曬太陽,有氣無力地回想起一個多小時前發生的事——

當時正在計劃蹺掉的這堂數學課要到哪裡去打混,忽然聽說他那個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嬌弱弟弟“病情告急”的訊息,無法解釋那一刻,他居然會覺得胸口一陣抽緊,心臟有那麼零點零一秒停止跳動,然後他發現,他什麼也無法多想,翻牆出了校門,用他無法形容的速度返家。

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烈的反應?由小到大,他看這小子從沒順眼過,如果他夠記恨,這十幾年來的仇怨堆起來保證比喜瑪拉雅山更高,他死了不正中下懷嗎?

不,當然不!就因為對這小子不爽至極,欺負他已經成了他的人生樂趣之一,要是輕易嗝屁了,以後他還玩誰?

媽的,裴季耘,你給我爭氣點,我怨氣還沒發洩完,好膽你給我死死看!

他一路狂飆回來,結果呢?人家安安穩穩地靠坐在床頭喝鮮奶,與火燒屁股滿頭汗的他,形成十足可笑的強烈對比!

他愣了幾秒,上下打量蓋著棉被喝ㄋㄟ ㄋㄟ的弟弟。“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