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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下來,沉思了半晌,認真點頭:“畢竟是我的第一個孩子,能保住,最好還是能保住。”
皇上試探:“若是保不住?”
夏玉瑾攤攤手:“戰事優先,我不會做出有辱夏家的名聲的行為。”
“回去吧。”皇上滿意了,解決掉這個大麻煩,他還要解決去東夏和談的官員人選。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很不願意再勞民傷財的打下去,如今趁葉昭戰神名聲威震東夏之際,談判會有利些。
“等等,”夏玉瑾賴著不走,“不管是養胎還是小產,都是大傷身,我給媳婦送點補身的東西總可以吧?”
皇上看著侄子祈求的可憐眼神,猶豫片刻,最終有些內疚,默許:“低調行事,以免訊息外洩,動搖軍心,給東夏趁火打劫的機會。”
夏玉瑾得寸進尺:“皇伯父,城察院的工作太累人了,又受了這般刺激,舊病好像有復發跡象,為免太后和母親憂心,還是靜養好啊。”
皇上給這趁火打劫的混賬氣得鬍子都翹了,正欲開罵。
夏玉瑾憂心忡忡:“我擔心媳婦,腦子亂七八糟,萬一在太后面前說漏嘴……”
皇上怒道:“官印交回來!愛幹什麼幹什麼去!滾!再胡鬧就揍死你!”
“曉得。”夏玉瑾一溜煙跑了。
馬車上,他找出筆墨紙硯,胡亂塗寫。
回到家後,他讓人把官印交會,然後叫來妾室,直接將寫好的清單塞入楊氏懷裡,吩咐,“三個時辰內,把上面的東西收拾齊整裝車,用七品官的舊車,外表不要太惹眼,也不要讓人知道。”
楊氏看著清單,遲疑地問:“都是出行用品?還有養胎藥?爺,你要做什麼?”
夏玉瑾故作輕鬆道:“爺要去江東,今夜就走。”
楊氏大驚失色,試圖從郡王爺的臉上看出開玩笑的神情。卻見夏玉瑾找來賬房,將大部分銀票提出,堆在桌上。他端坐在花廳,叫來心腹,神情嚴肅,彷彿排兵佈陣,精挑細選出同赴江東的隨行人員,再道,“你們去花帽子衚衕裡請三個最有經驗的穩婆,再叫上李家莊的李大力,劉家鐵鋪的劉三郎,住北街巷口的茅二混子,經常在南街酒館打混莫小子、李狗兒、苗仙兒、霍玉郎……”他一口氣點出十來個人名,斬釘截鐵道,“無論是用錢砸,用威逼利誘,還是用捆的,必須將他們弄過來!跟爺去江東!”
骨骰聽得目瞪口呆:“那……李大力是個跑鏢的也算了,打鐵的也算了,可是……唱戲的,做慣偷的,打混的,這些人帶去江東,將軍會生氣的吧?”
夏玉瑾沉著道:“市井混混有混混的好處,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蟋蟀半點也不想去戰場,哀求道:“郡王,你這身子骨,還是別勉強去戰場了,要是安太妃知道,會念你不孝的。”
夏玉瑾問:“她有制止嗎?”
蟋蟀搖頭。
夏玉瑾又問:“她有說不準嗎?”
蟋蟀啞言。
夏玉瑾擊掌道:“那就是默許了,談何不孝?”
蟋蟀,“可……可是……”太無賴了。
夏玉瑾拍拍他肩膀,淡定道:“做人要會變通啊。”
蟋蟀無奈,不敢反抗主子,只好領命而去。
眾人散盡。
夏玉瑾苦笑著低頭,從未上過戰場,滿心不安,靜下來才發現沒有半點繭子的白嫩雙手在微微顫抖。他深呼吸一口氣,忽然狠狠握緊雙拳,帶著所有的決心,重重錘在桌面上,讓強烈的疼痛清醒了頭腦,然後看著北方,用堅定的口氣來說服自己:“我是男人,我是爺們……”
男人可以廢物,可以窩囊,可以膽小,可以怕死,可以沒用。
可是有些事情,絕不能退縮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