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葉慎恬派人在他屋子裡擺的花都是香氣很淡的。

葉無鶯在京城住過那麼幾年,卻基本都住在巫殿裡很少回來。但是葉慎恬對這屋子從來都是準備地很妥當,葉無鶯隨時都能回來住。

如今再沒有什麼好怕的了,也不需要再躲在巫殿裡,葉無鶯回來好好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

阿澤剛好推門進來,“大哥你醒了?”他將手中的食盤放下,“你午間沒吃東西就睡了,這些東西恬姨已經熱了好幾次了,快來吃一點。”

葉無鶯在桌旁坐下,“那是什麼?”

阿澤將另一手上的木盒也放下,“請帖。”

“請帖?”

“是啊,你睡了這一下午收到的請帖。”阿澤開啟盒子,拿出一大疊請帖,粗略看看也有上百張。

葉無鶯手上一頓,“這麼多?”

“對。”阿澤託著下巴說,“恬姨也很頭疼,跟那些送請帖來的人說你在睡覺感覺很像是託詞啊。”

葉無鶯隨手翻開兩張,入目的名字卻讓他一時間有些恍惚。

這些人啊……京城頂尖的那些世家士族,即便是上輩子到最後,他也沒能打入那個圈子。這個圈子裡的人大多傲慢得很,哪怕他是趙申屠的私生子,本該姓趙,他們卻也未必多放在眼裡。這些名字,即便是皇子皇女看到了,也要給幾分面子,客客氣氣地打招呼,不能擺天家兒女的譜,因為他們大多代表的是一股不能忽視的勢力。

“替我將謝玉和輕鋒叫回來,唔,青素也叫回來吧,那些事回頭再做。”

阿澤並不詫異,他丟下手上正在啃的玉米,“好!那司卿大人呢,要不要一起叫來。”

“他——”葉無鶯猶豫了一下,看著面前的帖子全是勳貴家送來的,他在巫殿估計也有很多事要忙,“算了吧,先叫謝玉他們回來。”

阿澤點點頭,腳步輕快地走出去了。

這一疊帖子,他需要和大家討論篩選,最後挑出必須要去的,剩下的全部回絕掉。葉無鶯一點也不想在這些事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反正再過不久,他就要回到艾爾沃德去了。

於是,當天夜裡,葉無鶯就準備要去赴一個不能推脫的宴會,設宴人是義北侯,葉無鶯從到了京城開始,幾乎從來沒和勳貴們有多少來往。

歸根結底,不過是他們看不上葉無鶯的身份。趙申屠再看重他也沒用,這些勳貴矜貴著呢,哪是那麼容易攀得上的。葉無鶯也有自己的驕傲,懶得去結交這些看不起他的勳貴。

京城的幾大世家,多半都有一重勳貴的身份。譬如義北侯姓容,也是世家大姓,京城幾大世家之中,趙、徐、上官三家最為悠久,底蘊也最深厚,再往下數,便是容、萬、太叔、尉遲、齊、衛、夏七家,這七個世家中,容氏最為清貴,與趙家牽扯也最少,其他幾家之中,往往都有與趙家聯姻的子女,但容家沒有。容家的子女婚嫁都挑的是百年書香的人家,哪怕門第稍差一些也無妨,要的就是文武雙全知書識禮——換句話說,老趙家他們都未必看得上,畢竟黑殷趙氏是出了名的重武輕文。

也因此,容家人與趙家人多少有點互相看不順眼,但即便如此,大殷的朝堂上仍然少不了容氏。只因現在大殷的知名文人,多半以師從容氏為榮,容家的書院講精而不講多,是比官學還牛逼的存在,幾乎就是大殷最知名的貴族學校,培養出來的學生也是真的多驚才絕豔之輩。

像是大殷朝堂上的文官,就大多與容氏有那麼丁點兒關係。

葉無鶯沒有推掉這個邀約也是有點好奇,他覺得自己哪怕從圍殺中活下來了,其他皇子皇女前途晦暗,以容家那等重規矩講道德的人家,照理也是看不上自己的啊?

畢竟他們可是連老趙家都看不上呢,怎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