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挽留,然而及時剎住了腳。多說無益,原本就是假借了旁人的身份,話說得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綻,這個貴妃似乎不是他預想的那樣簡單。

司徒徹略思量,換上副恭謹的口吻恭送她,“既這麼,兒臣恭送母妃。”

她的笑疏遠似在天邊,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同。那日慶寧殿中,她含著淚躲在嚴燁身後,那樣柔弱無依,令他以為她是個溫吞怯懦的女人,須臾離不開嚴燁。一旦沒了嚴燁的庇佑,恐怕連自保也不能夠。

可眼下來看,彷彿全然不是這麼回事。她背脊筆直地立在那裡,尖俏的下頷微微上揚,帶著驕矜同傲然。這種姿態讓人覺得眼熟,他半眯起眼,想起這副神態他時常在嚴燁的臉上看見,同她如出一轍,倨傲的,俯仰之間自成一派風華。

陸妍笙略掖了衣裙,扶了安瑩的手離去了,旋身時暗色的廣袖帶起一道弧度,金袖釦在日光下折射出一道道流麗的霞光,幾乎能晃花人眼。

隱約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她身上落了下來,她似乎無所覺察,徑自朝前離去了。安瑩回眸看了他一眼,下一瞬立即回身,帶著陸妍笙從一條偏僻的小道上饒了出去。

司徒徹上前一步,垂著眸子朝地上看了看。那是一個繡了金荷的香囊,看起來似乎還沒有做完,金荷只繡了一半。

他執著香囊湊近鼻尖輕輕吸了一口氣,微微地挑了眉,裡頭的香料是烏沉香的木屑子。

司徒徹眼角極慢地盈上一個笑來——如果沒有猜錯,這個香囊應當是她做給嚴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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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午後一直等到酉時過,嚴燁仍舊沒有回來。

妍笙坐在窗前的杌子上,睜著空洞的眸子木木地平視前方,又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見一陣珠簾被人撩動的聲響傳過來,緊接著又有腳步聲朝她靠攏。

頭頂上方傳過來一個聲音,嗓音有些微的沙啞,彷彿疲憊不堪,“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她有些委屈的模樣,小聲道:“等你麼。”

嚴燁嘆出一口氣,俯身將她從杌子上抱起來,垂下眼看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略皺眉,語氣略帶著幾分不善:“你今日出去過?”

他一點彎子也不同她繞,就這麼直衝衝地發問,頗有興師問罪的架勢,令陸妍笙感到窘迫。看來是永和宮的這幫子人跟他打了她的小報告,真是可惡!

她有些氣惱,支吾了一陣兒方小聲地“嗯”了下。

他見她承認,愈發覺得不悅。這丫頭委實讓人放心不下,這個節骨眼兒上,沒有他在身旁,她獨自一人有多危險她根本無法想象。他生氣了,厲聲斥責她:“我曾告訴過你,我若不在,你不能踏出永和宮一步,這些話你當耳旁風麼?”

她被唬了一跳,支吾著說,“我給忘了……”

忘了?好得很!他氣急了,索性一把將她報到床上翻過去,揚手狠狠幾個巴掌摑在她的俏臀上,“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他下手狠重,打得她眼淚都包起來,萬分委屈地邊掙邊嚷道:“這不是沒出什麼事麼!你這麼兇做什麼!居然還打我!”

她聲音裡頭有哭腔,令他的心驟然軟下來。他將她撈起來抱著,吻吻她的唇道,“往後不許這樣不聽話,知道了麼?我不讓你做的事,必然有我的道理。”

她點點頭,驀地想起了另一樁要緊事來,捉著他的手問道:“皇后和閣老們怎麼說?”

嚴燁伸手挑她的下巴,撫在掌心裡捏來揉去,微微笑了笑,“這些事不是你該操心的,時候也不早了,該睡了。來,娘娘,臣給您寬衣。”說罷便動手去扯她的衣裳。

陸妍笙大窘,紅著一張小臉抓扯著衣帶子同他拉鋸,“這種事就不勞煩廠公了……”

他失了耐性,也懶得同她拉扯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