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

遇襲。請求支援。

吧嗒。

溼噠噠的組織塊從牆壁落下,摔在某人的臉上。

特殊的形狀和觸感,讓這位紫羅蘭小隊的隊員認出這是他自己的肝臟。

都到現在了還能發現這種事,果然人快死了的時候腦子都不正常啊哈哈哈。

這位隊員想笑,卻連淤積在嘴巴里的血沫也咳不出。

訊號彈發出去了,我的任務完成了。

他無力地想著。第一發他發射錯了,不過第二發補救回來了。雖然在掏黑色訊號彈的同時被魔族撕破了肚子,但反正早在發射紅色訊號彈之前他的兩條腿已經被咬掉了,大動脈什麼的早破了,所以也就無所謂了。

還會有人活下來麼

一定會的吧。

他試圖說服自己,但腦子裡映出來的,只有隊友們倒在地上,釘在牆上,掛在吊燈上的情景。血啊花啦啦落下,淋溼了他的臉。

不到半分鐘,三十人的小隊便死掉了一半。他們正在一片殘垣斷壁中前進,追逐前面一瘸一拐的黑影。訊號彈很沉的,讓他們跑得不過癮,所以很多人都給扔了。

可就是留下來也沒用的吧。

那隻魔族在一堵牆前停下了。那牆很高很滑,它爬不過去。隊員還記得隊長興奮地哈哈大笑。他要把魔族挑在槍尖上,讓拉赫小隊好好看看。腦袋掉到地上時,他的笑聲尚未停止。

很多人在第一次鋪天蓋地的攻擊時便喪命了。他們是幸福的,不用親眼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怎樣的怪物開膛破肚,也不用在下一秒被那猙獰的怪物抓到時預料到自己悲慘的結局,並因此被嚇得魂飛魄散。

它們從哪裡來

它們為什麼要殺我們

哦,我們是清剿隊。可我們的目標是魔族,不是你們。不是你們啊你們不是魔族啊

放過我吧我要活下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我們是來賺錢的,是來賺得缽滿盆滿,回去花天酒地讓所有人都崇拜我們的。我們不是來送死的。不要,不要

生命最後一次爆了燈花,讓這位可憐的隊員陷入癲狂之中。只剩下一半身體的他微弱地扭動,並將這腦補成激烈的掙扎。他長大嘴巴,想要嚎叫,想要呼喊救命,而淤積在口腔中的血沫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一齊湧入了他的喉嚨,堵塞了他的氣管。

他沒有力量咳嗽,於是渾身抖了一下,死了。

不遠處,支援部正在迅速地趕過來。

比支援部到達紫羅蘭小隊集體遇難地點稍微晚了那麼一小會兒,有“人”也趕到了自己需要到達的地方。“人”只是一種非常籠統的說法,因為到現在,還沒有誰能弄清它們到底是什麼。此刻它們身處於城市的西南角,相當於橫越整座城市,而此時人類只移動了幾條街的距離,二者的速度差距可想而知。

它們到達的地方有自己的院子,還有自己的操場。在澤城還是陽光明媚的時候,這裡充滿了孩子的歡聲笑語。為了保護這些稚嫩的花朵,澤城人毫不吝惜地使用最堅固的結構,質量最好的材料來建造這所建築,這也是為什麼在歷經了近二百年的風霜之後,這裡依然沒有太過破敗的地方。

可惜,再好的建築也沒能保護他們。那一夜的暴雨,整所學校的孩子死在了暴漲的洪水之中。

而他們的父母們必須連夜撤離,甚至來不及等到洪水退去為他們收屍。

“人”們蹲伏在大門前,攀附在窗戶上,皺皺滿是褶皺的鼻子,呼吸空氣中的味道。他們不需要氧氣了,這麼做是為了尋找留給他們的指令。有一些在水中呆的時間長了些,渾身漲得像個球,鼻子也堵住了,所以乾脆張開嘴喘氣。

指令資訊很濃郁很清晰,他們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