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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中。
任寶想到這裡,心不由得煩亂了起來,他將雞朝水中一扔,一片水花濺了出來,任寶大聲朝那孩子喝斥道:“吵什麼吵?給我滾出去玩,一會把你媽吵醒了,看老子怎麼修理你?”
孩子嚇了一跳,停止了身體的動作,用怨恨的眼光死死瞪著任寶,任寶也死死瞪著他,那孩子眼中的神情和獨耳狼簡直一模一樣。一瞬間,任寶甚至以為是獨耳狼站在那裡,他猛地提著刀向孩子走去。
老喪採從洞口進來,剛好看到任寶提著刀,凶神惡煞般地向孩子逼近。他連忙緊走幾步,將已經嚇呆的孩子摟在自己懷裡,並大聲對任寶說:“你要幹什麼?”
任寶被這一聲大喊叫醒,回過神來,他迷惑地看著面前的喪採和孩子,想了半天才想起了剛才的事情。臉一下紅了,轉身回到火旁邊,從鍋裡抓出雞來繼續收拾,嘴裡喃喃的說:“沒什麼,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他。”
喪採撫摸著孩子的頭,眼裡是說不出的慈愛,他從懷裡摸出一塊幹饃塞到孩子的手裡,示意他出去玩。等到孩子的身影從洞口消失以後,喪採沉重地對任寶說:“我知道你嫌那孩子不是你的,不過就算你和他爹有天大的仇恨,和孩子是沒有關係的。”
任寶仍然拔著雞毛,嘴裡說:“話是這樣說,可是你是不知道我和他爹之間,那是世代的仇恨啊,要不是他爹,我爹現在能是那樣?而我卻還要養我仇人的兒子,我這心裡真是堵得慌啊!你看那崽子那樣,和他爹就是一個德性,自從我打過他一回以後,記仇記到現在,爹都不肯叫一聲。”
喪採嘆了一口氣說:“就算是自己的兒子又怎麼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別以為自己的兒子就能管得了!有時侯親爹也會盼自己的兒子早死呢!”
任寶迷惑不解地望著喪採,喪採沒有理會他眼中的疑問,從褲腿裡摸出一杆旱菸鍋,湊到火旁接了一個火,深深吸了一口吐了出來:“你要是不想他是別人的兒子,慢慢他也就會把你當親爹的。”
任寶眼中閃過一絲光彩,他張開嘴想問什麼,卻又咽了回去,想了一下才說:“可也奇怪,這孩子對別人都帶理不理的,可是對你就特別親,沒事就纏著你,也只有你的話他才能聽一點。你爺倆可真夠來心的。”
喪採楞了一下,極快地轉頭看了任寶一下,任寶假裝沒有發現,依然專心在那裡收拾野雞的內臟。
喪採環顧著洞裡簡單而殘破的陳設,話語裡滿是淒涼:“我這一輩子就生了一個兒子,原本指望著他養我的老呢,誰知道後來他為了我的家產,卻千方百計地想要我死。人說養兒防老,我卻是養虎貽患啊。後來我把他趕出了家門,卻不想十多年後,他在外面混出了名堂,回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親身父親整得家破人亡。不僅搶佔了我的家產,而且把讓我象狗一樣伺候他,而且對待我比其他人更苛刻。我是他的親生父親啊!那家產其實他不用搶的,等我死了自然就是他的,但他就是等不及。你看我現在靠和死人搶飯過活,又怎麼能想到我原來的光景。”
任寶停下手裡的事情,轉頭看著喪採問:“那你後來怎麼來到這裡的?”
………janeadam
回覆'26':喪採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後來我看出來了,他對待我就象抓住老鼠的貓一樣,先要戲耍夠了才吃的,如果我繼續待下去,說不準那天他就要了我的命。我想逃出我家,這樣至少能保住性命,然而我已經老了,沒有精力跑得遠遠的,如果躲在近處的話被他知道了,恐怕還是難逃一死。有一天晚上,我知道他不會回來的,我就悄悄跑了出去,一直朝山窯裡跑。窯工都睡了,我用一個瓷晚熱了隨身攜帶的一塊牛油,然後狠心用浸滿沸油的布子蒙到自己臉上。”
任寶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喪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