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前後,田不易下令讓所有大竹峰的弟子都到守靜堂來,便是還在臥室的吳大義與何大智,田不易也讓人將他們攙扶到守靜堂中,坐在一旁。

一向比較冷清的守靜堂上,頓時熱鬧起,田不易妻子蘇茹也站在他的旁邊,她依然那樣美麗,只是左手上纏上了白布繃帶,自然也是在那一場大戰之中受了傷。

田不易負手在守靜上來回走了幾趟,向或坐或站成一排的從弟子看了一看,低沉聲音道:“今天我叫你們來,不為別的,還是為了那柄誅仙古劍的事情。”

眾弟子面色凝重,卻並沒有多少人露出驚愕神色,顯然眾人心中多半已經猜到了。田不易與身旁蘇茹對望一眼,又看了看眾弟子,道:“今早掌門真人又叫我過去,而與我一起過去的,只有你們小竹峰的水月師叔,至於說什麼,你們大概也都可以想到,就是誅仙古劍損毀一事,你們無論如何也要保密,決不能洩露半點風聲出去。”

大竹眾弟子面面相覷,最後大弟子宋大仁咳嗽一聲,道:“師父,你老人家也是知道我們幾個的,如此關係重大的事,我們是寧死也不會對外說一個字的。”說到這裡,他遲疑了一下,看向田不易,壓低了聲音。道:“師父,且不說你和師孃已經三番兩次提醒了我們,單是掌教真人和通天峰那邊,已經是第四次如此傳達話過來了。莫非……莫非他們不信我們,連師父和師孃也不相信了麼?”

田不易眉頭一皺,忽地大聲喝道:“大膽!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對掌門真人與師長們妄自猜度!”

蘇茹站在一旁,嘆息一聲,走過來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這些都是掌門真人那裡吩咐下來的話,而且誅仙古劍損毀一事,關係重大,也難怪掌門師兄他對此緊張,所以多問幾次,多交代幾次也是應該的。”

田不易把頭擰到一旁,沒有說話,宋大仁等眾弟子都低頭道:“弟子知道了。”

蘇茹向眾弟子逐一看了過去,柔聲道:“我知道你們幾個人心中頗有些委屈,覺得掌門真人一諸位師長不能相信你們,其實說到底,這些都還是由於事關重大,不得已罷了。前番大戰之後,我們青雲門在天下正道中聲望空前之高,將其他所有同道都壓了下去。可是說穿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掌門真人在通天峰上,用誅仙與獸神一場惡戰,將其擊敗所換來的。我們青雲門能有今日一切,這柄誅仙神劍的分量不用說,我想你們也和我一樣清楚。”

蘇茹說到此處,悽然一笑,道:“萬萬沒有想到,這柄神劍竟然會……”她頓了一下,似乎要定定神,才能繼續說話,道,“當日在幻月洞府之外,除了隨後趕來的掌門真人與幾位長門師伯,在場的只有大竹峰一脈弟子與小竹峰幾個女弟子,目睹了神劍損毀。所以為了本門聲譽以及在天下間的聲望,掌門真人那邊顧念金些,多次叮囑,也是份屬應當,你們都不要往心裡去,只需記得將此事永遠藏在心中就好了,知道了麼?”

宋大仁等人對望一眼,齊聲道:“弟子知道了,謹遵師父師孃之命。”

蘇茹轉頭向田不易看去,田不易眉頭皺著,胖臉上神情依舊十分沉重,似乎完全沒有因為蘇茹這般話而有所寬慰,只伸出手向著眾弟子揮舞一下,道:“你們師孃說的這些,你們都好好記住了。好了,下去吧。”

蘇茹看著田不易越發陰沉的臉,慢慢走到他身邊,低聲道:“怎麼了?是不是掌門師兄又發脾氣了?”

田不易淡淡哼了一聲,道:“他又不是隻對我一個人發脾氣,便是連水月那樣的人,他竟然也一樣罵了,我又算什麼?”

蘇茹一驚,訝道:“什麼,掌門師兄他竟然連水月師姐也罵了?”

田不易臉上浮現出一絲焦躁之色,踱步的速度明顯快了起來,額頭也皺得更緊了。

蘇茹看他神情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