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來著——”

德嬪抿嘴莞爾道:“疑鄰竊斧。”

“就是‘疑鄰竊斧’!”蘇簾斜睨道,“你丟了斧子,我多了一把斧子,莫非就是我偷的?四公主沾了紫玉簪生疹子。難道就因為我宮裡有紫玉簪,就非得是我幹了壞事?這種漏洞百出的邏輯,連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吧?宜嬪娘娘,你不是小孩子了,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幼稚?!”

宜嬪整張俏臉都漲紅了,卻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她只能哀求地看著玄燁:“求皇上為郭貴人和公主做主!”

玄燁一臉平淡的捻著手上的蜜蠟手串,道:“宜嬪,你的疑心病,未免太重了些!”

德嬪立刻附和道:“皇上說的是。宜嬪姐姐疑心重,又脾氣不怎麼和順,難免就容易冤枉好人了!”

宜嬪低頭死死咬著嘴唇,她已然明白,這一局輸得徹底!知道再無翻轉餘地。宜嬪只得垂淚道:“奴才視四公主若己出,看著她受苦可憐的樣子,實在是心急如焚!皇上是知道的,奴才平日裡性子就直,不大會轉彎,一遇著大事,就更容易失了分寸!奴才也是聽底下人說獨獨蘇妹妹的澹寧殿才有紫玉簪。故而焦急之下才忍不住去懷疑的!又因為奴才的妹妹嘴巴愛得罪人!奴才絕非有意針對蘇妹妹啊!”

一番話語,說的如泣如訴,一張柔媚細膩的臉上淚痕兩彎,如清流泣下,眸如秋水一泓直直望著玄燁,當真不勝哀婉。宜嬪本就是綽約華豔之姿。如此可憐模樣,更是動人絕俗。玄燁微微動容,道:“罷了,左右舍彥谷也沒有大礙。以後性子上多學學德嬪,別總是冒冒失失的!”

宜嬪眼底掀起一陣暗恨。卻連忙恭順地點頭:“奴才謹記在心。”

玄燁看裡頭四公主已經止了哭聲,便揚聲問道:“舍彥谷如何了?”

郭貴人忙起身,福了一福,低聲道:“回皇上,已經好些了。”

玄燁微微頷首,便起身道:“朕還有些政務要忙——”

德嬪趁機忙道:“皇上,奴才想留下來陪陪郭貴人母女。”

玄燁點頭:“也好。”說著,瞥了一眼蘇簾。蘇簾會意,忙提著裙子便滴溜溜跟了上去,這場鬧劇算是落下帷幕了。

殿中一下子便靜默下來,康太醫低聲對郭貴人道:“公主年幼脾胃虛,一劑藥分成三份服用,連服十日即可,切忌不可再聞花粉。”

郭貴人紅通通著眼睛,點頭記在心中。

德嬪看了一眼宜嬪,幽幽道:“做妹妹的勸姐姐一句,可別玩火*!”

宜嬪含恨瞪了德嬪一眼,“不牢德嬪費心!”

德嬪輕輕搖著手中的象牙八角宮扇,道:“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難怪宜嬪不心疼。”

郭貴人立刻便咬了唇,死死抱著懷中好不容易才睡著的四公主。

德嬪撂下一句話,這才施施然走了,宜嬪忙走到郭貴人身旁:“可別要聽她的挑唆之言!”

郭貴人眼中帶淚,望著宜嬪:“姐姐,舍彥谷可是我的命根子啊!你怎麼又……”

“噤聲!!”宜嬪急忙喝止郭貴人,又忙看了看四下,見已無旁人,才好言款款地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你不是也想給她幾分教訓嗎?”

“那也不能叫舍彥谷再吃一回這樣的苦啊!”郭貴人咽不下胸中的憤懣之意。

“妹妹!”宜嬪面帶哀愁地道,“我是你親姐姐,你的孩兒,我如何不心疼?但你我總要為她長遠考慮!若你我在宮中立不起來,舍彥谷將來還不得是撫蒙的命數?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郭貴人一時間無言以辯,卻咬牙威脅道:“這是最後一次!!若再有下次,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姐姐!!”

宜嬪只得連連答允賠罪,方才叫郭貴人安生下來。

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