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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毫不吝惜的潑灑,屍積如山頭顱滿地,女人小孩也未能倖免於難。
穆別過了頭,不忍再看。在他的記憶中,高原的貧瘠是他一生的痛。僅存於歷史書上的鮮血裡的仇與恨,是他不忍心,更難於去領悟的。
“外面的朋友,小心你的腳步。你所駐足的地方是瑪雅文化碩果僅存的堡壘。這裡太黑了,像你這樣的紳士要小心摔倒。”
黑嗎?再難走的路他過去不是沒有走過,穆清了清嗓子,無論如何,禮儀是最重要的。
“感謝您的關心,女士,好在我比您想象中的健康。”
他在門口停下,整了整衣冠,朝黑暗最深處邁出了腳步。房間沒有想象中的陰森,窗戶開得很大,月光如水,流淌在窗紗之上。他就著微光,看到了聲音的主人……一位高貴端莊的印第安女士。
她看上去不到三十歲,深棕色的臉龐找不出一絲皺紋,從五官隱隱能辨出她與塞特的血緣關係。那雙與塞特同樣顏色的紅眼睛裡,流露出諱莫若深的神采,展示出女人與外表年齡不相符的滄桑感。一種大浪淘沙,時間沉澱下來的深邃,穆只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那就是史昂。
女人雪白的捲髮和面板形成鮮明的對比。她頭戴一頂印第安羽冠,身穿深綠色鑲邊百皺裙,落座之處鋪著一張完整美洲猛虎皮。她所坐的高腳椅,金玉為飾,奢華大氣。吸引穆注意力的,卻是她落手之處,一顆真人大小的水晶人頭骨。暗室之光,被頭骨吸收,聚集到後腦枕骨處,又在頭骨內經過折射匯聚成一道更強的光線從空洞的眼眶中彌散出來。
她坐在靠近窗臺的地方,被一屋子古代陶俑簇擁著,宛如女神。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嘉米爾族的穆先生,比傳說中更加氣度不凡。我首先要感謝你對吾兒的照拂,他回來後總跟我念叨,說你與眾不同,無所不能呢。”
她的嗓音略帶沙啞,沉穩威嚴,一字一句語速極緩。血色晦暗的目光在穆身上肆意打量,毫無尊重之意。
穆帶著一貫的標誌性微笑,對女主人的輕視不以為忤。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不止是令郎,一切該做的事我都會去做。倒是深夜冒犯,讓我心有不安,不知女士如何稱呼。”
“史昂是個古板的男人,我十分反感,不過在禮儀問題上,我承認他教得不錯,可謂是傾盡所有。我是你的朋友……塞特的母親瑪爾裡【1】。卡門普斯,這裡的人叫我主母大人。”
女人神情倨傲,好像在審問一個普通的下屬。她不等穆回答,繼續發表對史昂的高論。
“我和史昂平輩論交,好在交往的時間不長,互相之間說不上喜歡。但是有一點,作為長輩,我們的愛子之心是一樣的。你還年輕,某一天等你有了孩子,或者是徒弟,你就能理解天下父母心是多麼可憐了。只要吾兒中意的,即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要給他摘下來。”
她一邊說,一邊盯著穆的眼睛,顯然有所指。穆裝聾作啞,故作不知。
“您的慈愛固然是可憐的,可曾聽說過‘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的古話?我一生感激老師對我的磨練,使我能夠在後來的狂風暴雨中生存下來。為了公子的將來,夫人是否應該再斟酌一下?”
主母大人碰了個軟釘子,修長的手指在水晶頭骨上叩動,蒼白的指甲,敲擊水晶發出“禿禿禿”的輕響,多少年來,除了寶貝兒子,沒有人敢拂逆她的心意。
“你比傳說中的更聰明,難怪吾兒如此衷情,我也不繞彎子了。你來這裡這麼久也看得出來,卡門普斯的身家和希臘聖域相比沒有絲毫遜色,就是和你那位梭羅家的朋友比起來也有過之而無不及。聖域的變故我有所耳聞,你在高原上歲月清苦,難道就沒想過良禽擇木而棲嗎?”
穆禁不住苦笑,今天真巧,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