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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女孩的肩膀上,小爪子搭在她的背上,跟著進去了。
“咔嗒”一聲,她把房間門反鎖上了。
手離開門把的那一刻,奈緒似乎聽到外面父親重重的嘆息聲。
奈緒不知道的是,當她一回房間,他露出從未在女兒面前展現過的脆弱神色。
“我真的……看起來太冷血了嗎?”七海秋成自言自語。
他的妻子從背後抱住他,把頭貼近他的背脊,用溫言軟語來低聲撫慰不安的丈夫。
“不,秋成,你只是經歷過更痛苦的事情,才會對生死看的這麼淡漠。”
平心而論,七海夫婦的做法沒有錯。
有些人,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的弱點或者失態的樣子,會選擇獨處,拒絕任何人的試圖靠近。
可七海奈緒有自己的打算。她有過上一世的經歷,她亦曾經失去過至親的親人,也眼睜睜的看著交情深厚的朋友倒在她面前。
所以她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絕望的感覺。
記得前世她有個熱愛乾淨到了某種潔癖程度的朋友。他嫌棄這個嫌棄那個,嫌棄空氣太汙濁,嫌棄山泉水中的微小細菌,嫌棄奈緒身上幾個月沒碰淡水的古怪氣味,吐槽奈緒笑得時候居然露出了八顆以上的牙齒,他拒絕奈緒直接坐在他家的椅子上,吃飯時一定要各自擁有兩雙以上的公筷,每次她去拜訪完之後,對方都要把所有她碰過的東西拿去消毒一遍才放心。
因為過分的潔癖,他也因此得罪了很多人,最後搬至偉大航道的某個小島上獨居,他家距離島上最近的居民點都有五十里左右的路程。
可奈緒為人心氣寬大,根本不計較這個性格缺點,還是每次嘻嘻哈哈的帶些特產去看望他。那個朋友雖然每次都叫她不要拿一堆奇奇怪怪的髒東西來汙染他的房子,但還是毫不猶豫的收下了。
她原以為他們的友誼就會在嫌棄和被嫌棄中度過,除非某個人哪天先死掉。
直到有次意外事件,奈緒被人一路追殺而無力反擊,恨得直咬牙又沒辦法。而愛潔癖的那位朋友湊巧得知此事後,面對數倍於己方的敵人,也毫不猶豫的擋在她身前,於是兩人聯手,成功反殺了那些人,自己卻不幸毒發倒下,然後再沒有起來過。
當時由於剛下過雨不久,地面都是泥濘,那個一生熱愛乾淨的朋友,死的時候,臉上沾的都是泥巴和血塊。絕望的她不顧身上重新崩裂的傷口,腦袋抵著對方那漸漸僵硬冰冷的肩膀,一時間失聲痛哭。因為她那時也渾身脫力的趴在地上,一個指頭都動不了,甚至不能幫他擦掉臉上的東西。
她居然沒辦法讓他乾乾淨淨的走,那麼渺小,那麼微弱而簡單的願望都無法達成,作為生死之交,這才是真正痛苦的事情。
他們位處一個人煙稀少的小島上,大部分居民住在島嶼的另一邊,而這裡罕有人至。
那時的心情真是崩潰極了。
沒有人來安慰她,也沒有人過來幫忙收屍,她只能喘著氣趴了幾個小時,看著太陽快要落入海平面時才勉強恢復了點力氣,慢慢的爬起來,把人拖過來,背靠著樹幹坐下,用大片樹葉的邊緣掛掉屍體臉上的髒東西,不料越刮越髒。以致於原本以為流乾眼淚的眼眶一時間又紅了。
那個時候,她就在想,無論是誰,誰都好,哪怕就是站在她身後,不言不語的看著自己,默默承擔那讓人窒息的氣氛,自己也應該會表現的更堅強更利落一點吧?
重要的人死了,努力讓自己變得堅強一點,應該也是逝者希望看到的。
所以,她要去看望這一世的朋友,誰也攔不住。
奈緒從繁雜如海的回憶中回過神來,伸手把書架上的一盤事先錄好的空白磁帶塞進笨重的錄音機裡,插好電源,又將趴在被褥上玩毛球的吉太郎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