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事務都交予了謝相。

許是壓抑了太多年,謝太妃急躁的都有些不像自己了,楚豐走的第三日,她便以清點為名進了安寧宮。朱後的舊物都被她撕的撕,砸的砸,或是賞給最卑賤的奴僕,讓她們穿上朱後的衣物在自己面前做盡醜態。

朱初珍簡直不能相信這個女人會是她叫了數年“母妃”,那個端莊嫻雅、雲淡風輕的謝貴妃。便是抹去這一切痕跡又如何,便是在姑母死後萬般折辱又如何?在旁人眼裡,最後醜態百出的只有而今的謝太妃而已。

“人死燈滅,萬事皆空,母妃何必拿這些死物發洩?”

朱後的畫像在火光中化為灰燼,朱初珍的話卻又狠狠戳中了她的痛處。謝太妃甩手將玉如意砸了過去,宮人們忙護在朱初珍面前。

謝太妃神色越發凜然,冷笑道:“朱氏,你還以為皇兒能護著你嗎?竟敢在我面前放肆。”

“妾不敢,妾不過見長輩行為偏頗,行糾正規勸之責,盡孝道。”

“忤逆父母便是不孝,朱氏不孝,不知悔改,責其佛堂跪經,以儆效尤。母親這樣的德行,如何能教導孩子,著人將旭兒抱進我宮中去。”

朱初珍面上這才有些慌亂,但見吳總管衝她暗暗搖了搖頭,想起楚豐臨行前的安排,她便也能按捺住心頭焦躁,咬牙應了。

處置了朱初珍,謝太妃志得意滿的回了宮,嫻側妃早早的便候在那裡,神色躬謙。

“給母妃請安。”她跪了約摸兩刻鐘,謝太妃才叫了起,饒是如此,嫻側妃仍是身形端莊,禮數週全,謝太妃見此臉上才有幾分笑意。

“是個好孩子,倒委屈你這麼些年了。”嫻側妃連道不敢,謝太妃擱了手爐,挑眉冷道,“你既來了,像是也明白我的意思,朱氏品行不堪,出身鄙賤,不配教養皇子。我欲將旭兒養在你膝下,你意下如何啊?”

嫻側妃一怔,似是思量了一番,才行大禮道:“謝母妃隆恩,妾定不負母妃所託。”

“好孩子,起來吧,你便先在這偏殿住下。”

“是。”嫻側妃柔柔應道,垂下的眼眸中卻是一片冰霜之色,果不出陛下所料,母妃是當真叫人心寒,只是不知她能狠到何種地步。

謝太妃忙著伸手大包大攬的同時,楚豐已馬不停蹄的趕往荊州,沿途一路奏報送到,他雖心寒卻也沒多少意外了。半月之後,謝太妃終於開始插手朝堂事務,楚豐冷笑將紙揉作一團,他等著看謝家的態度。

楚豐趕至荊州城已是二月中旬了,天氣在漸漸回暖。

因了楚豐的到來,莊子里人看待靖安的目光已越發不善,莊外隱隱有了可疑的人,也不知是否是發現了靖安的行蹤,對靖安的看管越發嚴了起來。

靖安知曉此事,亦是喜憂參半,她盼著這場戰事能早日結束,卻也盼著能陪伴阿顏直到最終,而不是像上一世一般,眼睜睜的看著他死於非命。

倒是衛顏,藉著他們轉移了注意力,暗暗的遞了個訊息出去。也是他運氣,送信的人被謝陵撞上,打了個掩護,方才順利到了楚豐與謝謙之手中。

二月下旬,朱謙傳來捷報,禁衛軍與虎賁軍已斬斷衛陌援軍,南軍叛亂已平荊州城已徹底成為一座孤城,他們從後方包抄,日夜行軍,約摸十三日可到。

“初九。”楚豐定下最後攻城的日子,致力於將傷亡減到最小。

“臣等謹遵陛下旨意!”眾將領命而去,楚豐獨留下謝謙之,一紙奏疏遞給他。

謝謙之一目十行的掃過,饒是如他也不由得心中驚駭,跪地請罪。

插手軍需之事便也罷了,謝太妃竟修書衛陌,意圖擁幼帝上位,分天下而治……還真是沒把眼前的新君放在眼裡,可惜這紙書信還沒到衛陌手裡,便成了謀逆的證據上呈到陛下手中,權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