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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可哦了一聲,面上淡淡的,執著瓷勺的手卻微微有些發抖。
“明天就打算去上值嗎?”
蘇可回過神來,回道:“病了八天了,也該好了。積舊庫房還一攤子事呢。”
邵令航沒有反駁,也知道反駁了沒有用,恩了一聲,“田太姨娘的事,我知道攔不住你,但你若真要查,仔細著府裡的人。我這院裡的人我能保證,出了荷風齋,任何一個人都要小心堤防。”
蘇可沉默地點點頭。
邵令航又說:“死的那婆子,我已經派人去她家裡打點好了。賻儀和安置的費用是府裡出的,我以你的名字,派人又送去一份小的。你記著些,明日上值倘若別人問起來,不要說漏了。要是那幾個婆子為淹死的事說了什麼,你不要在意,該幹活幹你的活。”
“我知道了。”
“還有……”
蘇可揚起頭來,“您操的心真多,吃您的飯吧。”
被嗆了這一聲,邵令航愣了下,隨即彎了嘴角,低頭吃自己的粥去了。
這頓飯終於平靜地吃完,天也黑透了。
臨走前,蘇可想起什麼,破天荒地拉住邵令航,躲開月嬋和孫媽媽的視線,低聲幾近耳語,“您那塊無事牌,我放在您內室的枕頭下面了。”怕他要說什麼,忙又說:“那麼大一塊,我戴著實在不方便。何況是貴妃娘娘賞的,進宮若是不帶著,難免讓人起疑。”
邵令航嚅了嚅嘴唇,俯下點身子同她說:“那,要不我還把穗子給你?”
蘇可剜他一眼,往後退了一步,“我不要您的東西。”
邵令航不吱聲,說起來,她身上沒他的東西,他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將她帶回荷風齋養病的時候,看見脖子上的紅繩,那種感覺是不可言喻的。如今她都還回來,他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擔憂,心裡空落落的,極力想要尋到一絲平衡。
“這個,你拿著用,總不會閒礙事了吧。”
他掏出懷錶來給她,精緻的金鍊子,表蓋彈開會發出啪的一聲響,清脆悅耳。怕她拒絕,生硬地找理由,“這府裡各處正屋都有大座鐘,獨你那積舊庫房沒有。這東西實用,比看天來得準。你先用著,什麼時候覺得不方便,你再拿來。”
這樣說總挑不出毛病來了吧。
蘇可小聲道:“我那庫房有滴漏。”
“你……”
邵令航攥著懷錶咬牙切齒的,幾步開外,月嬋和孫媽媽都背對著裝聽不見,但是真的聽不見還是假的聽不見,大家心裡都明白得很。他轉過視線來,看著悶聲不響的蘇可,抓著她的手將懷錶塞了過去。
“孫媽媽跟著她去吧,送到東角門就回來。”邵令航不由分說,吩咐完了就轉身回屋去了。
蘇可和孫媽媽面面相覷,最後不自在的相視一笑。
東角門上看門的婆子算是半個自己人了,荷包沒少拿,加上之前四處找蘇可時,邵令航對她吼的那兩嗓子,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見了蘇可,自知這姑娘不能惹,陪著笑說了幾句,恭敬地送出門去。
回了福家小院,福瑞家的道了句阿彌陀佛,“可是回來了,我這裡都要瞞不住了。”
蘇可不知福瑞家的怎麼這生感慨,進了自己屋子才發現,愁的不只是她,還有福家的小丫頭阿扇。這幾日蘇可不在福家,稱病的事卻對外言明的。同上次崴了腳一樣,各路人等紛至沓來。崴個腳尚且來探望呢,大病了七八天,不來反顯著不好。
怕出紕漏,阿扇就偽裝成她躺在床上裝樣子。福瑞家的領著人遠遠站在落地罩前給她們看一眼,即便攔著不上前,也怕哪個眼睛毒的認出來。
“王寶貴家的也來了?”
“來了,還說現在公中庫房雖然還是姑娘走時候分派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