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寫詩,寫詞,另外歌其實也是一種文體,與詩的分別在於它是否和樂,賦就不用說了,同樣也是文體的一種。

考卷上增加了幾個限定條件,“春”,“冬”,“征戰”,“勤學”,“人情”這五種主題,除此之外再無要求。

也就是說,考生寫出來的東西,內容必須是這五種之一,文體不限。

“有點意思呀!這春冬題材不知道考過多少年了,屬於每年必考內容。中元世界寫出沒有十萬,也至少有八萬詩歌了吧?要出彩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想必很多人都會在‘征戰’,‘勤學’和‘人情’上做文章!”

“征戰主題,必然是為這中元世界人類與妖獸的常年戰鬥做準備。據陸長源說,不少文符的功效都與戰爭相關,這肯定也是一個常考的固定內容,但如果想做出好文章,必須有‘身臨其境’的經歷,必須由心而生,這是我們寒門學子不可能接觸到的,所以這也是一個坑,那些邊塞詩歌我不能碰!”

“勤學不用說,這是文人最重要的品質。根據文典記載,頭懸樑,錐刺股,乃是戰國蘇秦和東漢孫敬所用,讀書讀困了就拿錐子刺大腿,拿繩子弔頭發,被這中元世界尊為文人楷模。但要想在這種題材上寫出絕句,必須是大學問家和大思想家,我達不到這等高度。我還記得一首‘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但這是漢樂府中的一首,不知道寫出來會不會引起爭議,萬一是已存在的名句,我拿經典詩文出來應試,豈不是丟人現眼?”

“至於人情,應該有兄弟情,親情,愛情等諸多分支。兄弟和親情算了,我嶽恆沒什麼朋友,又是孤苦伶仃一人,強行寫出來的東西必定顯得很假,說不通。另外我們這種寒門子弟哪裡知道談情說愛,我遭到如此大劫,就是因為一個莫須有的女人,堅決不能寫啊!”

思前想後,嶽恆縱然心中有文章,也不敢隨意動筆。

“這個世界很危險,稍不注意就被人害了,要是敢強出頭,恐怕死的更快!我必須寫一篇與自己生活環境相近,與實景相符的文章。文筆強一些可以說成是妙手偶得,但一定不能寫自己都不懂的東西。否則真經不起考核,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打了悶棍!”

這一思考,就猶豫了小半個時辰,就連墨汁幹了也沒下筆。

洪縣只是楚國祁郡下屬的一個縣府。

每年春考,祁郡文部都會派出專職巡檢下放監督,參與監考,監督巡檢員最低也是三級學士的水平,與縣令同級,略高於縣丞和師爺。

此時巡檢正與齊縣令等人巡查考場,幾人背手徒步,慢慢緩行,有時候會在偏僻之處停下來,拿出伏羲文盤視察一番,側頭耳語幾句。

沒一會兒工夫,幾人走到乾位附近,這裡是整個考場最好的位置,安排的考生也基本上是最有才氣的一批人,不少是來自狀元閣和迎江樓的洪縣佳公子們,按道理來說這裡出精品文章的機率最大。

不過越靠近乾位考場,齊縣令的表情就越古怪,他故意落後兩步,對文掌院做出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

“蘇巡檢,不如暫回縣衙內閣休息,您都巡視半個時辰了,外面又下著淅瀝小雨,著實不便呀……”文掌院恭恭敬敬對蘇巡檢請示著。

蘇巡檢微微一笑,等走到一處拐角邊,這才停下來,小聲問道:“齊縣令,你說我是繼續冒雨挨凍,在考場巡檢呢?還是回去躺軟座,舒舒服服品熱茶呢?”

齊縣令連忙笑道:“為蘇巡檢身體著想,在這陰雨天,當然是儘量不要在考場內逗留為好,以免引起疾恙。”

蘇巡檢突然收起笑容,冷哼一聲:“這麼點小雨根本不算什麼,可諸位大人這麼殷勤地邀請,莫非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可是聽人說過,洪縣有人代考,我一直都不信……”

最後一句話如同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