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把她勸回去。病情惡化了一次,她又被推進了手術室,當天晚上溫煥也沒走。

溫泱已經熬了好幾個晚上了,看著從手術室裡出來稍微穩定些的沈宓,陶予微相勸溫泱回去睡一覺。

她不肯,最後還是被路軫哄到車上睡一覺了,醫院陪護的床位也就一張,她要是再幹坐一晚上,沈宓沒好她也要倒下了。

今天夜風很大,路軫將車窗降下來,椅背放下,溫泱很累可就是怎麼都睡不著。

路軫:“閉目養神。”

溫泱閉上眼睛,但是很快就又睜開眼睛:“我怕。”

當然不是因為睡在外面害怕,她是害怕沈宓出什麼危險。

路軫懂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朝著她伸手,他扣進溫泱的指縫。被他拉住手的瞬間,溫泱不爭氣地想哭:“我好捨不得我媽。”

“我知道。”路軫用指腹摸著她的手背,妄圖幫她舒緩一下情緒,“我媽走的時候我沒在身邊,當時我爺爺把我接走了,他不准我和我媽有聯絡。我媽知道我只有跟著我爺爺才不用吃太多苦,她就像是小時候把我送到我爸身邊一樣,又一次趕我走了。”

溫泱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起他媽媽,眼睫毛上還掛著眼淚,扭頭看著他。

車頂的天窗看著,星輝和月光落滿了車和她的眼睛。

“然後呢?”

路軫繼續說:“她大半輩子都在我們以前住的出租房裡,那個房東對我們很好,我媽臨死的時候因為不想拖累房東,怕死在裡面不吉利,以後房東房子租不掉,她用一把掃帚當柺杖強撐著從房子裡走出來,最後摔在了衚衕口就再也沒有起來了。我接到電話的時候在上課,趕回出租房時我媽還躺在地上,周圍的人就圍著看著。”

他平淡地掀開自己的傷口,再想起已經沒有六年前那麼難過了,只是隱隱還是會心臟不舒服。

這樣悲傷的話題不應該再繼續了,溫泱不再說話,但路軫又開口了:“你高三聯絡我的時候我正好在忙我媽媽的葬禮,所以那時候沒有接到你的電話,後來我給你打電話,你說不要聯絡了,後來還把我刪掉了……能告訴我當時發生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