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重紫的神色凝重起來,如今之計也只能先採些治療霍亂的草藥回去,希望能緩病情。

雲重紫早上出門匆忙也沒來得及吃飯,便在山裡摘了野果子,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來啃了幾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正在這時,有兩個砍柴夫從山頂沿著小路走下來,漸漸走近,他們討論的話題引起雲重紫的注意。

“只怕洞裡的那個人活不了了。”

“可不是,一看就是外地來的,別看現在是冬天,小魚山上的毒蟲可多著咧。”

“不過他到底被什麼咬傷的?怎麼看起來怎麼像是得了傷寒症……”

雲重紫腦中忽然閃現一個想法,快得抓不住,她連忙站起來,喊住砍柴夫,作揖問道:“請問大叔,你們說的可是什麼人中了毒?”

其中一個砍柴夫見雲重紫客氣有禮,便好心地回答道:“小娘子一個人在山間可是要小心些,山頂的洞裡有個男人不知道被什麼咬傷,怕是要不行了。”

“是哪個山洞?不知大叔可否相告?”

另一個沒開口說話的砍柴夫眯起眼睛瞧了她一會,不答反問:“小娘子問這個作甚,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去見受傷的男人恐怕不妥吧?”

雲重紫知道他是誤會了,拿過竹簍給他們看,“大叔,我懂些藥理,如果那人是被蛇蟲咬傷,我這裡正有采來的解毒草藥,說不定還來得及救他。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我有幸救了那人,大叔也是積了功德的。”

“小娘子說得在理。我二人在前面的山洞裡發現的他,他已經昏迷了一會兒了,你快快去吧。”

雲重紫福禮謝過,背起竹簍快步爬向山頂,她並不是真的出於救人之心,而是她終於想明白了母親得的是什麼病,或者說那根本不是病,只要找到那個中毒的人,她就會找到答案。

她心中焦急,有幾次差點摔倒在地,好在百步並不遠,在一片雜草中她發現了砍柴夫說的山洞,雲重紫毫不遲疑地低頭走了進去。

先適應了下光線,雲重紫才看清四周,山洞並不深,應該是經常上山砍柴或是採藥之人用來躲雨的,洞中還放了不少乾柴和打火石,她巡視了一圈後,才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那個蓋著雜草縮成一團的男人。

也許是那兩個砍柴夫覺得他命不休矣,好心為他做點後事吧。

雲重紫邊想著邊走向那人,大元王朝對男女大防並不苛刻,她歷經一世,從未當自己是什麼名門閨秀,也就更不計較這些小節,尤其是人命當前,她一門心思地想去看他的病因。

她小心翼翼地撥開他身上的雜草,待男人的面容完全顯露出來,雲重紫心中很是吃了一驚,他比自己想象中的年輕許多,她緊忙把手探到他的鼻息下,好在尚有微弱的呼吸。

男人有一張如刀刻出來的冷硬容顏,古銅色的肌膚上,劍眉入鬢,鼻翼堅挺,深邃的五官與緊抿的唇線形成剛毅的輪廓,他整個人散發出神秘的陽剛之氣,不知道那雙緊閉的眼眸蘊藏著怎樣的光彩。

雲重紫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紅著臉替男人檢查他傷在何處,她顫抖的手指在碰觸到他身上的面板時,發現他渾身泛著寒意,像是一塊塵封千年的冰,她摸過他糾結的膀臂,隆起的健壯胸肌,結實的雙腿……即使已不再被男人的皮相迷惑,在面對如此威猛的男子時,她硬挺如石頭的心也有了片刻的恍惚。

在摸過他的骨骼後,雲重紫就發現這人的不同來,他絕對不是大元王朝的人。

書中有記,金國男子體格高大,肩膀比中原人略寬,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眼睛是海藍色。

為了應徵自己的猜測,雲重紫毫不客氣地掀看了下男人的右眼,雖然只有一條縫隙,足以讓她看清他如寶石般閃耀的冰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