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旨跟著龐江出宮,林立安還站在宮門口,葉川走到他跟前道,“安慶侯自裁,局勢陡變,皇上命我去安慶侯府探查,你先回去,我儘快回來,我回來之前你不許走。”

林立安聽了葉川最後一句略顯孩子氣的話語一時失笑,可心裡又有了那麼些暖意。林立安點了點頭,囑咐了一句萬事小心後轉身離開。

葉川隨龐江到了安慶侯府,侯府一片混亂,上至安慶侯母親,下到丫鬟侍從無一不在忙亂之中。葉川剛到府門就被護院攔了下來,安慶侯夫人走出來道,“葉大人,我家侯爺已故,葉大人請回罷。”

葉川俊眉緊皺,不發一言,倒是一旁的龐江開了口,“大膽!葉大人奉皇上之命調查安慶侯一案,爾等婦人豈有阻攔的道理!”

安慶侯夫人見了天辰帝手諭,不甘不願的下跪,院中忙碌的人見狀也隨著跪下,葉川淡淡道,“起來罷。”隨後他又對安慶侯夫人道,“安慶侯屍身現下停放在何處?”

安慶侯夫人道,“在房間裡。”

葉川冷聲道,“帶路。龐副統領,著人請仵作來。”

龐江道,“事發時,下臣就已經命人請來了仵作,現下就在府外待命。”

葉川點了點頭,示意龐江帶仵作進來,他便隨著安慶侯的夫人進了房間。安慶侯的屍體被安置在床上,他的面部充血,顯出紫青色,眼球血管爆裂,脖頸處有繩索痕跡,看上去當是上吊而亡。但是比較奇怪的是,安慶侯的手腳都是彎曲的,脖子上的紅痕為一字形,手成尖角形僵直。

正好這時仵作進來,這人姓王,名為王梁,是京城非常出名的仵作,不少人稱呼他為王先生,之前大理寺判案,他出過不少氣力。

王梁給葉川行了個禮後上前檢視安慶侯的屍體,葉川向安慶侯夫人問道,“你與安慶侯乃是夫妻,昨夜你為何不在房間?”

安慶侯夫人道,“從皇上軟禁了侯爺開始,侯爺每日心情鬱結,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允許任何人進去。今早我為侯爺做了早飯送進去,就發現侯爺上吊身亡了。”

葉川點了點頭,看向安慶侯的屍身,王梁在按壓安慶侯的肺部,隨後他轉過頭來對葉川道,“肺部有膨脹現象。”

葉川取過地上扔著的繩子,將繩子抻直放在安慶侯脖頸處的印子上比對了一下,王梁接過繩子看了看,摸了摸安慶侯的脖頸,對葉川道,“葉大人,請隨小人來。”

葉川跟著王梁出去,王梁告罪道,“葉大人,請恕小人無禮,依小人所見,安慶侯並非自裁。”

葉川面不改色,看來是早已經猜到,但他還是問道,“此話何意?”

王梁壓低聲音,“正常上吊而亡的人,脖頸處的印痕應該是偏尖角形,而不是這種一字形,雙手彎曲是因為安慶侯死前本能的用雙手往上拉套住自己脖子的的繩子,而雙腳的狀況應當是因為他腳趾本能的彎曲,用腳掌抓住地面以示抗爭的跡象。照安慶侯的死狀來說,他應該是被人勒死,又架於房梁之上的。”

葉川瞭然,之前他拿著繩子與安慶侯脖頸上的印子比對就發現這兩者有著些微的不同,聯絡到之前的事情,他覺得安慶侯並沒有必要上吊自殺。他的罪過不輕,但軍功卓著,皇上就算有心要處死他,朝中的大臣恐怕都不會同意。所以,安慶侯的性命在表面上看來當是無虞,皇上即便降罪,也不過是削去爵位之類的處罰,安慶侯實在沒有必要幹這種事情。更何況他上有老母,又有妻兒,就算是為了這些人,他也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葉川心中的疑慮被仵作驗證,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他轉頭對仵作道,“此事萬萬不可告訴他人,否則別怪本官不留情面!”

王梁連忙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葉川點了點頭進屋,對龐江道,“龐副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