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虹筱夫人行至榻前的時候,房遺愛就已經醒了,不是被腳步聲弄醒的,而是被虹筱夫人身上的味道給弄醒的,只是不想睜眼理會,這才躺著沒動。

本以為自己繼續裝睡不動彈,虹筱夫人說不定站一下就會離開,哪想到她竟然俯身想要撫摸自己的臉,房遺愛自然不敢真的讓她碰到自己的肌膚,喵了個咪的,誰知道她指甲上又藏了什麼樣的毒。

打個哈欠,藉著伸懶腰之機,房遺愛擋開了虹筱夫人的手,一副似醒未醒的懵懂涅,揉揉眼睛,朝虹筱夫人憨憨一笑,巧妙了避開了跟虹筱夫人接觸的可能,單手支著矮榻背,翻身下榻,光著大腳丫子站在了石頭鋪就的地面上。

“chūn困秋乏夏打盹,擾人清夢非好習。”房遺愛理了理遮擋視線的頭髮,有些不滿的看向虹筱夫人,說道。

剛才睡著的時候還不覺怎樣,現在醒來,即便是站在樹蔭下,頸背出糊著的頭髮,還是讓房遺愛覺得有些熱的難以忍受。

真心想不明白,那些個大夏天披頭散髮,在大街上裝風雅扮美麗的男男女女們,他們就不覺得熱嗎?他們就不怕熱起一身的痱子,瘙癢難忍嗎?

虹筱夫人看了眼房遺愛皺眉不解的樣子,雙手還笨拙的籠著腦後的頭髮,虹筱夫人搖頭笑了笑,示意身邊的侍女上前去給房遺愛梳頭,自己自顧自的坐在了房遺愛剛才睡覺的矮榻上。

讓他繡花縫衣服還能湊合,但是梳頭,房遺愛除了會草草的將頭髮綁在一起外,別的真心都不會。沒成親之前,基本上都是房崎給他梳頭。後來入軍,侯君集不讓他將房崎帶在身邊,那段rì子,他的頭髮基本上都是綁個低低的馬尾辮。後來帶兵,跟吳瞞等人熟悉之後,就是吳瞞曹達幾個誰有空誰給他梳。

見虹筱夫人好心的讓侍女來給自己梳頭,房遺愛倒也沒交情的拒絕,讓兩個藥童搬過一張凳子,做好後,讓侍女給自己簡單的綁起來就行,不必弄的過於麻煩。

“夫人不趁著空閒回去睡個美容養生覺,屈尊降貴的頂著太陽來我這兒,不知有何貴幹?”一個高高的馬尾辮在侍女靈巧的手裡光滑成型,房遺愛隨口誇讚了一句,這才問向鳩佔鵲巢,歪在自己軟榻上,享受的啃著香甜蘋果的虹筱夫人。

房遺愛很好奇,虹筱夫人就不害怕她自己吃水果的時候,指甲裡的毒會不小心被水果的汁液給弄的滲進水果裡,然後不小心吃進肚子裡嗎?不過想想那毒是人家自己的,她手裡自然是有解藥的。房遺愛也就沒白痴的問出口。

虹筱夫人眉眼帶笑的看向房遺愛,好心的說道,“聽說公子還未用午膳,要不要先吃過飯再說,不然奴家真的的公子回頭再沒了食yù。”一臉的懇切。

房遺愛怎麼看怎麼覺得虹筱夫人像只聞到腥味兒的貓,更像只智珠在握的得意狐狸,心下稟然戒備,眼帶懷疑的看向虹筱夫人,苦笑一下,說道,“夫人還是先說事兒,不然這頓飯我可不敢吃。”

“哦,公子可想好了?”虹筱夫人問道。

房遺愛點點頭。

“嗯,那好。”虹筱夫人不緊不慢的坐起身子,將手裡正好啃完的蘋果核扔到了,矮榻前才端過來沒多久的果盤上,一邊拿著絲帕擦擦嘴,一邊說道,“都抬進來,讓公子認認,若真是主僕的話,好歹也讓公子跟人送送行,全了主僕之宜。”

“是!”旁邊一個侍衛領命,看了房遺愛一眼,這才轉身朝院外走去。

聞言,房遺愛瞳孔一縮,眉頭微蹙,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身清涼的虹筱夫人,擦了擦手,將帕子扔給旁邊伺候的侍女,軟軟的靠在矮榻背上,把玩著自己耳邊的碎髮,大方的直盯著房遺愛的臉,生恐錯過他的任何表情變化。

見到六個侍衛,兩兩一組的抬著一張卷席,站定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