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笑道:“佛祖大概也是從來沒有被妖魔鬼怪追趕著這麼逃命的,不然……”說此處,已是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第二十章、回主——16

眾人從深山老嶺、從千百番兵的收捕中脫得性命出來,都能倍覺性命的寶貴,都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以前的英勇無畏在現在看來都不過是“藝高人膽大”罷了。就像當時方衝敢獨自一人要殺番兵的回馬槍、要煞番兵的威風一樣,那只是憑著絕世的輕功和刀槍不入的天蠶絲寶衣罷了,倘若現在再讓方衝去煞煞千百番兵的威風,只怕方衝也再難像上次一樣英勇無畏了。

鄭逍遙嘆道:“番人雖多,這樣明刀明槍的對敵倒也有個防備、有個對策,這次大家離開中原許久,江湖中事事都變幻莫測,看看鐵水在中原朝廷何等威風?也只在朝夕之間就成了整個中原的眾矢之的,世事難料啊?”

如君苦笑道:“說我被魔教妖女迷得入了魔道,這,我也不想與人分辯了,又給我扣上個‘投靠番人’的叛賊帽子,這就叫我有點不甘心了!我爹爹是朝廷忠臣,滿朝野無不敬佩!如今,卻有了個我這樣‘投敵叛國’的不肖之子,唉!他老人家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不會瞑目的!”

文鳳緊挨著如君,撇了撇小嘴兒,曼聲道:“我就無所謂啦!反正我們天殘教是出了名的逆黨,世上所有罪大惡極之人都歸我們天殘教的,這勾結番人也算不得什麼‘罪’不‘罪’了。只是,若說有誰被我迷得入了魔道,這就有點讓我不甘心了。唉!也不知到底是我迷惑了別人?還是別人迷惑了我?要是爹爹泉下有知,知道我被殺父仇人的兒子迷住了,只怕被氣得活過來也不一定!”

他二人以前最怕提及的,就是彼此之間的殺父之仇與愛慕之情,甚至連想都不敢去想一下。情與仇的了斷?愛與恨的面對?水與火的相融?……等等,這些對世間所有人看來,只怕都是難以應對的。但如君與文鳳現在卻不一樣了——他們瘋過、痴過、同生共死過!他們互不捨棄!他們的心與生命融在了一起!

鄭逍遙嘆道:“早知道你是這樣灑脫放得開,我也不必趕喪一樣趕出關來尋你了!”他覺得自己實在是不得不佩服如君經歷這麼多苦難過後還能這麼挺得住,且越來越有精神!

文鳳笑道:“你不知道他是個瘋子麼?瘋子當然灑脫放得開了。你沒瘋過,你是當然不知道的。”

鄭逍遙笑道:“我沒瘋過,我不知道。你知道,莫不成你也瘋過?”

如君淡然道:“她沒瘋過,她卻痴過,痴與瘋本就差不多。我們之間的事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他緊緊的挽著文鳳的胳膊,神色淡然而堅定,目光從容而沉著。

文鳳知道,如君是把昔日的執著與熱烈都深深埋在了心深處,深得別人都看不到了。

鄭逍遙道:“還記得五虎寨那老虎婆嗎?”

如君道:“我瘋了過後倒把她給忘了,她被李德尚從樹頂打下來,失了記性,她武功可是高得很!”

鄭逍遙道:“李德尚向世人撒謊,說是方二哥把老虎婆打傷的……”

方衝雙眼一翻,昂然道:“三妹摳了彭智勇一隻眼睛,五虎寨的仇早就結下了!他就記在我頭上,我還怕他?李德尚這狗賊倒會胡編爛造,五虎寨一群蠢貨什麼都信!”

方進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五虎寨也是有名的武林世家。”

方衝斂了那不可一世的的勁頭,道:“這也怪不得我!是他五虎寨自找的,我可連手指都沒動過一下。那老虎婆若還有記性,倒也說得明白,可她摔得什麼也記不得了,五虎寨自然寧肯去聽李德尚的鬼話也不會信我們半個字。”

鄭逍遙嘆道:“李德尚這人實在是太可怕了!誰沾上他誰都難過!”

如君道:“你沒沾上他,他也一樣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