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麻臉漢子笑應道:“二寨主放心,便沒了眼睛手也一樣準!”說話間,手中長刀一揮、寒光閃動,一隻蒼蠅竟被他削斷了翅膀落在盤子裡嗡嗡不停打轉!眾漢子都拍手喝彩道:“王大哥,好一招‘抽刀斷水’!”

王麻子把蒼蠅拈在手上用嘴一吹,自得道:“二寨主放心,屬下們有分寸,誤不了事情。”

獨眼少年莽聲莽氣的吼道:“王麻子,你媽巴子的!你給老子小心點!別稱著眼睛說瞎話,惹惱了老子,當真叫你作瞎子!看你還準不準?”

王麻子連忙揮手往自己臉上抽得啪一聲響,陪笑道:“少爺別見小的怪,小的是酒喝多了說胡話……”對自己一桌人唬著臉喝道:“都不準再吃酒了!”

如君心道:“原來是一夥的!這王麻子果然是酒吃多了,哪壺不開提哪壺……看他這口氣,多半是這群漢子的首領……”

遠處傳來馬蹄聲響,官道上一黑點迅疾而近。片刻間,一名青衣漢子打馬至近前,“唷——”一聲收住韁繩翻身下馬,朝那先前發話的二寨主抱拳躬身道:“來了。”

二寨主對王麻子一群道:“酒吃得多了,去活動、活動,散散酒氣。”

王麻子揚起手中長刀高叫道:“兄弟們,道上寬敞,咱們去道上耍耍!”當先起身往官道上去。眾漢子齊聲附和叫好,片刻即在官道上圍了個大圈子。當中一漢子手持大刀似街頭賣藝一樣呼喝著,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使刀模樣笨拙無比,引得眾人哈哈大笑。那漢子時而躍起身,離地卻不過半尺,時而躺地,卻像“懶驢打滾”,盡把習武易範犯的各種毛病表演得淋漓盡致,醜態百出。但任他如何戲耍,明眼之人卻是心中分明:看他運刀之手穩若磐石,刀鋒過處毫不散亂,非多年功夫定難達到如此功力!

如君心道:“這夥人如此胡鬧,不知是何居心……”

漸漸的,往來於官道上的圍觀者越來越多:看熱鬧者哈哈大笑,看門道者卻是暗自心驚,甚至還有人將散碎銀子往圈子裡丟。

如君始終埋著頭,偶爾拿眼角瞟那些人。只聽旁桌的獨眼少年低聲吼道:“……老子不要幫忙,老子自己親手報仇……”

如君心道:“這獨眼少年不知同誰結下了仇怨?一群使刀漢子已是少有的高手了,還有這兩個被叫作寨主的,只怕武功更是了得!看那老太婆的架勢定是個有來頭的人物,她那杆煙槍兒臂粗細,多半是她的隨身兵刃。一寸短、一寸險,煙槍更是少見的外門兵器……”如君不禁為那與獨眼少年結怨的對頭擔心起來,想這獨眼少年一眾武功一個比一個高,若是遇上了,怕是想不吃虧也難了。如君轉念一想:“這若是叫我遇上了,又該怎麼辦呢……嗯,這少年脾氣暴躁,武功定難以練得高明,看他身份又是個少爺,當先下手把他制住了才有希望脫身!”轉念又想:“不對!兵法上有說,動武,乃下下之策,乃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當先憑口舌、言辭來化解這場面。這少年易怒,定是無謀少智之人,看他脾性又是吃軟不吃硬的人,我當先找說辭推脫責任,便認錯,也只認小錯!再用好言軟語同這少年遊說,只要說服了這少年……”

突地,一個聲音大喝道:“什麼人在這官道上賣藝?”一陣喧譁把如君驚醒。尋聲望去,見一大隊人馬被這群使刀漢子堵在道上不能過,再看打的旗號乃“連盟鏢局”四個大字!如君心中一驚,心道:“也不知二叔與大哥在一起沒有?”人太雜亂,根本看不清楚。

“去去去!這樣兒武功也在天子腳下耍賣!哎喲!怎地?不服氣……”一尖銳聲音自人叢中響起。人群突地散開,一些立足不穩者被擠倒在地,叫罵聲響作一片。

場當中,耍刀大漢叉著手氣呼呼的叫道:“不服氣!就是不服氣!你們這些走鏢的又有啥能耐?盡幹些監守自盜、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