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相比,我算得了什麼?”

富態中年人僵在地上,一動不動,那種被蔑視的恥辱感不知何時消失無蹤,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力,普通人在絕世天才面前的濃濃失落。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他以之為驕傲多年的東西,在這個耀眼的年輕人面前,好像烈日下的冰雪,瞬間崩潰消融,全無可恃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莫玄留在他身上天地元力散去,富態中年人才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失魂落魄的離去。

那個時候,莫玄早與莫父一起,乘坐這一輪馬車,向著莫園方向賓士。

“玄兒啊,他沒事吧?”

這個問題,莫父一路上不知問了多少次,一直到身處在顛簸的馬車上,猶自忍不住再問了一遍。

莫玄也不覺得煩,笑著說道:“父親您放心,孩兒下手有分寸的,他怎麼說也是先天強者,在地上趴上一會兒,回去再臥床休息幾日,也就是了。”

“那就好,那就好。”莫父鬆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來。

他,這是怕因為自己給孩子惹來了麻煩。

莫玄笑容稍稍收斂了一下,問道:“父親,昨日他沒有為難你吧?”

說話的時候,他小心地注意不讓眼中的寒光為莫父所見,若是那個富態中年人真的做了什麼的話,那就不是眼前這般容易過去了。

“沒有,無非就是查賬罷了,沒關係的。”

莫父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自信地道:“為父執掌懷遠堂多年,所有的賬目清清楚楚,昨日查了一夜,他也沒能從中找出什麼來,玄兒你不用在意。”

莫玄點了點頭,這才徹底地將那個富態中年人拋諸了腦後。

“玄兒,這馬車不錯吧,是族中新近配給為父的。”放下了心頭擔憂,莫父很快就高興了起來,不顧一夜疲倦,興致沖沖地介紹起了他們乘坐的這輛馬車來。

莫玄微笑地傾聽著,時不時附和兩句,不忍壞了莫父的興致。雖然,在他看來,這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輪馬車,駕車的也不過駑馬,實在算不得什麼。

這麼多年來,如果沒有他練武近乎無底洞的巨大消耗,以莫父一方商行掌櫃的身份,這樣的馬車亦不過唾手可得罷了。

就這麼陪著父親說說話,順便將他這幾日的遭遇、收穫,撿著能說的說與莫父,引得他歡喜無比,若非手頭無酒,定要為莫玄慶賀一番。

駑馬拉車,又要顧忌顛簸,怎麼可能比得上莫玄來時的一路絕塵,時間在閒聊中一點一點過去。

也不知什麼時候,一夜未曾安睡的莫父斜靠在車廂裡,沉沉地誰去。

耳中聽聞著父親疲倦的鼾聲,莫玄拉下了馬車的窗簾,讓陽光不再那麼刺眼,凝視著自家父親,以低沉得只有他一人可以聽到聲音說道:

“父親,我本以為只要成為先天強者,就可以讓家裡變好,父親你,母親,還有弟妹都能開心自在地生活。”

“我錯了,不夠,即便是加上了絕世天才的光環,還是遠遠不夠。”

“父親,你給了我所有你能給,我也當如此。你們是我的家人,最親的人,如果不能讓你們活得富足而有尊嚴,充實而自在,我莫玄縱使為天下人敬仰,有偌大的成就,又有何驕傲可言?”

莫玄的聲音依然是幾不可聞,其中的語氣卻漸漸激昂了起來:

“父親,你喜歡經商,擅長經商,日後孩兒一定讓你成為天底下最大商行的主人。”

“父親,你喜歡馬車,我一定給你找來最好的,聽說家主在南宮家定做了一輛華車,由四匹踏雪飛雲駒拉車,孩兒到時給你弄來……”

“……”

在莫玄的自語聲中,莫父固然安睡,似也可以聽見兒子的心聲一般,嘴角浮現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