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又或不慎吐在夫人身上,那就罪莫大焉了。”

田雌鳳笑了,比起那個畏首畏尾、膽小如鼠的葉小安,她更欣賞此刻為了坐在她身邊而沒皮沒臉的這個臭男人。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種進步。田雌鳳挪了挪身子,纖手輕拍身邊的位置。

葉小天一臉欣喜,趕緊道:“多謝夫人!”

葉小天走過去,規規矩矩正襟危坐了。但田雌鳳並未緊貼著一側廂壁,所以兩人的身體隨著車子的顛動依舊若有若無地有些擦碰、接觸。

田雌鳳眉若遠山,眸似秋水。近在咫尺處體香幽幽,側面一瞧更顯鼻如懸膽、膚似凝脂,就這麼擦近著坐了,實在是種很舒服的體驗。

田雌鳳居然還湊近了他的耳朵,飽滿的****輕輕貼著他的臂膀,葉小天剛剛心中一蕩,田雌鳳已低聲道:“這一次,你把事情辦砸了,讓天王損失慘重。而你自己,也身陷囹圄,如果不是本夫人不惜犧牲這麼多人手救你,你的下場如何?”

葉小天臉色一變,突然從溫柔鄉里清醒過來。田雌鳳道:“天王一怒,多少豪傑都殺了。天王所倚仗者,也不是區區一個臥牛嶺,臥牛嶺於天王而言,只是錦上添花,你明白麼?”

葉小天神色凜凜:“我……明白……”

田雌鳳見他被嚇住了,又是嫵媚一笑,語氣變得溫柔起來:“為了你自己,也得振作起來!你是男人,我希望從現在開始,你不要總是被人牽著走,如何掌握臥牛嶺,如何建立你的勢力,如何成為一方豪傑……,這一路上,你不妨好好想一想!”

葉小天似乎被觸動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田雌鳳,不再露出那副心猿意馬的模樣,而是沉浸到了深深的思考當中。田雌鳳滿意地坐正了身姿,靠在椅背上,輕輕合上眼睛。

葉小天暗暗地思忖著:“看來,楊應龍和田雌鳳對我的身份毫無懷疑,這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這個狐媚子一直在慫恿我的野心,我適當做些變化,也不會引她懷疑。”

……

松江池畔,一片肥沃的土地裡,此刻幾個農人正彎腰鋤著壟前的野草。

他們都戴著竹笠,穿赤膊汗衫兒,腳下穿著散腿褲,赤足。

腳底板都已磨出了硬繭,可以起到良好的保護作用,面板都曬得黎黑透紅,動作之間那賁起的肌肉,盡顯健康、強壯與陽光的味道。

其中一個農人抬起頭,擦了把流到腮邊的汗水,看著那茁壯成長的粟米,沉甸甸的穀穗已經壓彎了它們的腰,不禁露出喜悅、滿足的笑容。

沒錯,他就是葉小安,此時的葉小安想要冒充葉小天有些困難了,因為他被日頭曬得黑黑的。

他在松溪已經住了很久,這些日子一直待在於家的田莊裡。除了於二爺於問舟和他的兒子,幾乎沒有人知道葉小安的真實身份和姓名,他現在已經脫胎換骨,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莊稼人。

他開始喜歡那些泥土,像真正的農人一樣迷戀著土地;他喜歡看著那些種子變成翠綠的小苗,在他的侍弄下一天天成長,最終結出碩碩果實……

那種滿足的喜悅,比不上賭博時的刺激,但這種喜悅與滿足卻是長久的,讓他一整天都處於愉悅之中,而且那種喜悅是踏實的,不用擔心轉眼之間就再度墮入絕望的深淵。

這種幸福是真實的、踏實的,想到再次出現在自己的妻兒面前時,他的變化會讓家人為之喜悅。葉小安的心裡更加歡喜。

他走到地頭兒,捧起瓦罐兒喝了幾口甜甜的松江水,又回首看著那一壟壟的莊稼,忽然有了想家的感覺。

看著手上的老繭,葉小安忽然一陣心酸:“種莊稼都是如此的不易,何況打理那麼大的一份家業。小二,真是苦了你,哥以前也不是那樣的人啊,怎麼就豬油蒙了油,變得那麼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