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蕩然無存,每個人都為自己的命運擔憂。

薛默笙一咬牙揮刀挑斷了捆紮白絲巾的麻繩,讓王謝等幾個小校迅速分發下去,然後一指李晴的寢帳:“放下刀槍,都站在哪。沒我的命令,就是天塌下來也不能動手。”

一百零七名士卒解下佩刀,丟掉弓箭和長槍,都擠在李晴的寢帳門前。金韜吟嘿然一笑,撿起地上最後一條絲巾遞給了薛默笙,薛默笙站著沒動。他不能接受與匪為伍的羞辱,更不能容忍像傻瓜一樣被人耍來耍去。

金韜吟走到了薛默笙面前,相距不足一尺,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溫熱的氣息。薛默笙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又把手臂往身後躲藏。金韜吟卻霸道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把絲巾紮了上去。

一隊“沙陀人”縱馬而來,人馬皆精壯,他們的髮式、衣著,戴著的面具,使用的武器都是沙陀式樣,但舉手投足間卻露出久經訓練的唐軍的底子。戴白骷髏面具的首領掃視了一圈,目光劃過站在寢帳前的王謝等人,最後落在了臂扎白絲帶的薛默笙身上。一名騎士突然張弓向薛默笙放了一箭,箭矢帶著尖利的嘶鳴擦過薛默笙的耳邊,然後急劇墜落,插在薛默笙身後三尺遠的地方,這是一種極高明的箭術。用意在震懾而不是殺人。薛默笙面不變色,氣不長喘,泰然的很。

金韜吟向首領暗暗擺了擺手,首領輕輕一聲咳嗽,眾人撥轉馬頭,如同來的時候一樣,瞬息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營地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但地上並無一句屍體。龍雲月在混戰中受了傷,此刻正被神策軍士卒抬著向西狂奔。他一邊走一邊喊著要回去救駕,可士卒們早已嚇破了膽,根本沒人理會他。郝贊不知去向,有人看見他帶人向鹽州方向去了,也有人說他去宥州。徵調來的民夫,僱請的雜役、宮廷裡樂師此刻也逃去一空。

金韜吟看著眼前這幅亂象,不悲反喜,一時手舞足蹈放聲歌唱起來。花衣衛的姑娘們受她的感染,一個個載歌載舞,像是在歡慶一場來之不易的勝利。金吾卒面面相覷,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已經看出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其實是一場預謀已久的陰謀。而他們自己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精明點的人已經開始為自己的將來哭泣了。

“我們要走了,你呢?”

金韜吟嘻嘻地笑著,明眸皓齒,說不盡的嬌美動人。她像戰場取勝的將軍一樣,翻身躍上了馬背,這些馬是“沙陀人”留下的,一共二十三匹,金韜吟和花衣衛士用了二十二匹,還剩一匹應該是給薛默笙準備的。陰謀策劃者將最後一絲偽裝也剝下來了。薛默笙下定決心不跟他們為伍,他在那匹河西馬的屁股上狠拍了一掌,馬兒垂頭喪氣地消失在夜空中。

“那你多保重吧。”金韜吟無奈地撥轉馬頭,走了幾步遠後,她又回身看了薛默笙一眼,薛默笙正巧也在看著她。金韜吟抿嘴又是一笑,然後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第52章 避難

戌時剛過,豐安西城門的守軍就看到一隊內寺坊衛士正朝這邊趕來。警一營二哨一隊三夥的夥長老鄭頗為驚訝地叫了聲:“奇了怪也,這幫小子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

豐安各座城門由內寺坊和警一營共同駐防,二者分工明確,白天以警一營為主,內寺坊只派兩名監督,夜晚則由內寺坊駐守。二者交接的時間是早辰時二刻,晚戌時二刻。

“嗨,來得早不好嘛,省的咱們在這挨凍。”幾名士卒見到有人來接班,神情都放鬆了下來,個個鬆鬆垮垮準備撤了。

“慢著!抄起傢伙。”

老鄭發現情形有些不對,內寺坊值夜班的是玄衣大隊,玄衣大隊是由原豐安營改編而來。按規制晚上值班的有一個夥,也即十個人。可來的這一隊人馬卻不下五十人!

“老鄭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