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你髒,是怕危險。雖然不擔心會弄髒,可是你平常不會挖土吧?你不知道沙礫跟石頭很尖銳,有時也有玻璃片,一不留神就完了。光著手挖偶爾會受傷,如果帶了工作手套來,我就不阻擋你。」

原來是這樣啊,彩香馬上相信。只要他知道我不是怕手髒,那就好了。

山蒜還真是頑強。

Itsuki中途不小心切斷了嫩莖,大罵:「可惡!」別具特徵的鱗莖連結著極為纖細的嫩莖,途中一下子挖到沙礫、一會兒擋到小石,讓人懷疑它究竟是埋多深。那片堤防地沒有整地過,所以莖稈也無法筆直生長。

在一旁看得入神的彩香繃緊了力氣,最後,苦戰的結果總算挖出了令Itsuki心滿意足的分量。

「至少應該能夠今天晚飯用了。」

他全身痠痛地扭頭擺肩,把骨頭折得喀答作響,接著說:

「你幫忙看一下東西,我去洗個手。」

留下了這句話後,他踩在堅固的堤防爬下河堤。也許是因為長得高把,彩香看他走在河畔的背影感覺好清爽。觀望間,他已經走到了河邊,在那兒洗手。

洗完手後跑回來的Itsuki雙手通紅,果然河水還很冰冷。

「你的手帕呢?」

「哪有細心到會準備那種東西啊!」

不虧是曾經倒臥路邊的淪落客。彩香從連帽外套的口袋裡掏出了厚手帕給他。

「喔,感謝!」

他擦乾雙手,把手帕還給彩香時那被風吹著的手看來還紅得發疼,大概是因為看起來很疼吧——素以彩香才會做出接下來的行動。

她包住了Itsuki的雙手,對著凍疼的手呼氣。

彩香專注地把冰冷的吉敷溫熱,不停搓揉著被包在自己掌中的他的手。手指頭最難溫熱,連彩香的手溫都被吸過去。

Itsuki什麼也沒說,但彩香忘神這麼做也實在是太大膽了。

「那個……」

彩香攏住他修長的指間,把手拉到自己的下顎跟鎖骨間。

她把脖子靠在手上測量體溫。正當她覺得溫度已經回升,Itsuki突然下定決心似的開口:

「不好意思……我好像快心動了。」

一聽,突然意會到自己在做什麼。

「嗚哇!」她大喊著趕緊把手還給他。

「對、對不起!我看你手好冰所以才!」

「還給你」彩香意識到低下去的臉上滿臉通紅,Itsuki則以一貫的沉穩聲音回答「謝謝」後,就蹲下去收拾放在那裡的物品了,彩香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我好像快心動了。」

所以,他多少把自己當成是女人嗎?

平常從他平靜的舉止裡完全感受不到這點,所以這一瞬間的徵兆,讓彩香有點開心。

Itsuki收拾完後開始爬上堤防,邊爬邊回頭看著彩香,又伸出了手來。

彩香把自己的手交到他的大手上,發覺還有些冰冷。

上到堤防後,彩香問:「要不要把你的手搓暖一點?」Itsuki默默地輕輕點頭。

回程的路上,Itsuki突然嘀咕「忘了採蜂鬥菜」。看來剛剛的事也讓他心動了一下子吧?

反正每次都是我心動,偶爾也該換你吧!彩香在心裡得意地這麼想。

當天採回來的山菜究竟會幻化成什麼樣的料理,這也是採集的樂趣之一。

晚餐時分,Itsuki趁著鍋子的水滾開之前,動手洗今天的山蒜。泥土和水不停地流向排水口。

「這要做成什麼菜啊?」

「你要不要偶爾用看看菜刀。」

被他這麼一問後,彩香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