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壓未必能壓死他,不過滋味真不好受。

秦管事敷衍了一頓,便早早離去辦事了。

他心裡此刻倒是打算著是不是早些將執事堂的職務給卸了,雜事太多實在影響修煉。改天他如果進階化神期,就不用對元悟如此恭敬了。

蒼穹劍宗不是什麼富有的門派,大家不懂煉丹煉器,只曉得破陣不曉得煉製陣法。

平時弟子們的收入都是給其他門派排憂解難。或者去殺妖獸,總之窮得叮噹響。弟子們每個月不但沒有其他門派會發派的丹藥和靈石,還得上繳靈石給門派。

然而即使這麼苛刻而奇異的宗門。前來拜師是修仙者卻是絡繹不絕,捧著大把的靈晶守在山門外,希望能夠用誠意打動此派。

沒什麼原因當然不會如此受到推崇,蒼穹劍宗源遠流長。幾十萬年的門派。從上古時期都存在了,門派別的資源沒有,但是劍道修煉,乃是中天州之首。

心性不夠,資質不好的,當然不可能收。倘若勉強過得去,帶來的靈石夠多,一般還是會開個方便之門。收為外門弟子。

執事堂秦管事不由得想起了與柳雲禪截然不同的慕青松。

慕師侄沒有帶著大量的靈石前來拜師,雖然是雙靈根的好資質。卻是土木雙靈根,與劍道不合。他在山門外守了五年,天天攀登山門外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一日都不間斷。

那座山並不好攀登,越往上走越難走,壓力會變得極其之大,腳都不可能抬得起來。

有的人走到一半,還沒覺得怎麼樣就嫌累打退堂鼓,大部分卻是走得吐血還繼續攀爬,直到筋骨折損傷了根本。

慕青松兩者都不是,他一走到不能走的時候便會下山,然後隔天再去爬。

五年的時間,他的進步不大,足足比最早多爬了三百多步。

有的人比他爬得要遠,但是這些人爬到那一步,人也差不多毀了,回去得修養許久還得吃不少療傷的丹藥。那些爬得更遠的人,性格似乎顯得更加堅毅,更能吃苦的,卻並他們未成為蒼穹劍宗的弟子。

至少沒有成為他們這一支的弟子,因為這些人不適合。

在秦管事的心中,最適合做劍修的心性,乃是做力所能及的事,不冒進不貪功,卻能耐得住枯燥。以滴水穿石的毅力,每天努力地同一件事,即使沒有任何進步,也堅持做下去。

慕青松以土木雙靈根這種完全不合適劍修的資質,順利地被收入門牆。

秦管事想起這名弟子一貫的為人,不由得露出奇異的笑容,要慕青松去查明真相,這個真相說不定要永遠湮滅了。

至於元悟老祖如果真的想報仇,說不定得親自跑一趟。

慕青松是蒼穹劍宗的金丹後期長老,此刻應當在南域,他比柳雲蟬早走了幾年,帶著大量的靈石去往天玄宗。

乾坤鏡能修煉元神,鍛鍊心境,即使遠在中天州的蒼穹劍宗手頭拮据,也會借些靈晶給門派的精英金丹弟子,遣送他們前往去南域。

劍派弟子首重心性,無感悟便無劍道。

可惜因為太貴,因此誰也不曉得什麼時候能夠輪到自己,熬到金丹後期才有機會,慕青松也算是苦盡甘來。

被執事堂元嬰長老惦記的慕青松,此刻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間凡人開的小食館子裡,舉著筷子正在吃一碗添了幾片熬得很入味的牛肉麵。湯水的也是老湯,撒著些香蔥,聞著都讓人垂涎三尺。

築基期的修士就能辟穀,不用吃飯只要身體裡有靈氣就餓不死。

作為金丹後期的修士,慕青松卻是很享受這些極其普通的食物,他手裡的靈石不多,如果吃不到含有靈氣的妖獸肉做的飯菜,便只能到凡人這裡打牙祭。

靈酒喝不到,就喝凡人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