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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兄弟哪有隔夜仇呢!”
申屠衍不尷不尬的應了一聲,臉有些發燙,背了身後的醉鬼就進了自家門,立即闔上了門,避開朱寡婦那張八卦嘴。
鍾簷的布衫下襬已經溼透了,他怕他著了涼,扒了他的溼衣服,他的膚色極白,一點也不像手藝人的黝黑膚色,他的手又伸向了他的褲腰,咬了牙,也扒了下來,他跛的那條腿因為肌肉萎縮,要比另外一條腿消瘦得多,蜷縮著,十分安靜的樣子。
可是申屠衍上來給他穿衣褲,他卻十分不配合,他有些無奈,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嗎?
他記得這個人一直是這樣,那時候他第一次給他上藥就夠嗆,他也記得,也是那時候,他第一次和他和解。
——“喂,聽說了沒,城東昨天晚上那場大火,可真旺盛啊,足足燒了一百二十三間房屋,連老太傅一家也……哎……”
——“聽說那個瀆職失火的更夫已經打入大理寺的大牢了……這可是頭一遭啊。”
——“只可惜了老太傅這麼好的人……聽說皇上大怒啊,……我還聽說,皇上最不喜歡這個太子,立他做太子,只是為了讓他做權利鬥爭的靶心,老太傅一死,太子的位子也做不穩了……”
——“呸呸呸,瞎說啥,這是我們能評論的嗎?皇上不是選了杜荀正大人做太子太傅嗎?”
幾乎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在皇帝所有的兒子中,陛下怕是最不喜歡太子。
可是太子的皇位卻做得一日比一日穩當。
申屠衍走在熙熙攘攘的早市之中,潑皮的討價耍賴聲,屠夫的剁肉聲,還有小姑娘怯怯叫賣杏花的聲音,在他的耳廓,豐盈而滿溢。陽光熹微,落在斑斑駁駁的石橋上,過了橋,便是藥鋪。
少年跨過石頭門檻,立在了門口,還沒有等他發問,坐堂老郎中低沉沙啞的聲音便在耳畔響起,“呀,小哥呀,又來買藥,還是那幾味藥?”
申屠衍點頭。
“按理說,這麼多天,也應該好了呀……”老中醫嘴上唸叨,渾濁的黃眼瞅著那藥方,將那些藥材倒出,混合起來,大包遞給少年。
申屠衍接過藥,道了一聲謝,卻又聽得老人補充道,“實在不行,帶那孩子過來,我看看那傷藥是不是敷得不對功夫。”
他的臉刷得紅起來,不起波瀾的臉忽然想煮紅的大螃蟹,忙道,“不用不用,太客氣了。”
落荒而逃。
這藥的用法,是外敷。
用的部位,是腚。
這治療外傷的藥不是給他用的,卻也和他脫不了干係。
那一日,鍾家的小少爺,偷偷溜出去,還上了讓當尚書的老子斯文敗地的青樓,便捱了老子一頓胖揍,那胖揍的部分……自然是所有不聽話的小孩兒,被大人撅起來打的那個部位。
鍾家少爺捱了打,咬牙切齒的恨著那個告密把他逮回來的那個傢伙。
申屠衍回來的時候,那個剛捱了打的小少年,倚在庭院的葡萄架下,一身不合身的白袍子鬆鬆垮垮,隨時隨地,乾淨而驕傲。
“藥買回來?”少年頭也懶得抬一下,只是低頭削著手裡的竹子,在火裡烤著,完成竹子搭成的架子。
“是,少爺。”申屠衍聞言就低頭去倒騰那膏藥。
那邊的鐘簷多日來沒有發洩的怨氣卻瞬間集結在了一塊兒,儘管這些天來他把申屠衍調到身邊來,想方設法的折騰他。前幾日,福伯把申屠衍領到他面前,他還躺在床上,他看著明明沒有比他大幾歲的少年,身量卻比他要高出一個頭還要多,學著大人的模樣,斜眼看著少年,便有模有樣道,“你叫申屠簷是吧,嗯,跟本少爺重名,知道什麼叫避諱主人的名諱嗎?”小孩斜著眼,打量了他全身,“看你跟個木頭似的,你以後就叫做大木頭,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