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來,這是在說明,需要注意一個“帶手槍的人”;而仰面噴煙,則是暗示“個子很高”。

那個小猴子被教得很靈,遠遠裡在領首示意:OK,首領。他開始遊目四矚。

就在這個燃紙菸發暗號的瞬間,魯平陡覺劈面有個人,像陣旋風那樣向他懷裡直吹過來!那人來勢太猛,一腳幾乎踹著了魯平擦得很亮的皮鞋尖,魯平原是隨時留意的,覺得那個人來意不善,趕快略退一步,沒有讓他踹上腳背。順勢伸出那隻夾煙的手,在那人的肩尖上賞了一掌,輕輕地。

那人領受了這輕輕的一掌,身子向後一晃,兩晃,三晃,直到晃了三四晃後方始努力站住了腳跟。魯平一看,那個傢伙穿著一套咖啡色西裝,個子不太高,模樣倒還像個上等人。看在像個上等人的份上,魯平輕輕地向他說,“朋友,喝了多少酒?”

那人豎起了眉毛,正想開口“還價”。價還沒有還,冷不防從他身後伸過了一隻又大又黑又多毛的手,在他肩上輕輕一扳,扳得像扇旋轉門那樣飛旋了過去。穿咖啡色西裝的傢伙抬眼一望,哎呀!那個把他當做旋轉門的人,樣子真可怕,黑臉,黑上裝,煤炭似的一大堆?灰黃的眼珠,那是電影中的猩猩王金剛的眼珠;結實的身胚,那是一個次號叫路易的身胚。

那個穿咖啡色西裝的傢伙,一看就有三分懼怯,不禁囁嚅地說:“做什麼?”

“不做什麼。”一拳!

“黑炭,發瘋嗎?”

“並不發瘋。”第二拳。

“你,你,你不講理!”

“沒有理可講。”第三拳!

一邊企圖以談代打,一邊卻是隻打不談。

揮拳的那一個,當然就是那隻黑鵬。他的炮彈那樣的黑色拳頭,第一拳,使對方的左頰,好像注射了一針有速效的多種維他命!第二拳,使對方的右臉,立刻發福而又抹上了太深的胭脂;三拳使對方的鼻子開了花!

這種大快的方法,不但使對方不及還手,而也不及躲避,不及掩臉。打到第四拳上,這個穿咖啡色西裝的傢伙,感覺地球已經脫離軌道,身子向後亂晃。那隻黑鳥趕快飛撲過去,雙手把他扶住,扶直了,再打,再晃,再扶直,再……

第五拳、第六拳、第七拳,打得真痛快!

這隻黑色的怪鳥,一雙黑拳,正在感到過癮,冷不防他自己的背部,突然地,也挨著了很重的一下。原來,那個穿咖啡色西裝的傢伙,有個同伴,剛剛飛奔地趕到,一趕到就見他的自己人,快要被人家打成了醬。那人不及開口,慌忙掩向黑鵬身後,拔出拳來狠命就是一拳。

這一拳真結實。一種名副其實的重量拳!除卻這隻黑鳥,換了別一個,受著這種突然的襲擊,一定是垮了!

但是這隻黑鳥卻沒有垮。

他的身子,只略略向前一晃,立刻留住了腿而且跟著飛旋轉了個軀體,他又略退一步,以躲避來人的第二拳。

那個小毛毛郭渾民,悠然地,站在紙菸攤子邊,在那裡剝第四個香蕉。

他對當時的情形,完全一覽無餘。

這小傢伙接受了魯平的暗示,他在注意街面上的形跡有異的人,特別是高個子。眼前這個向黑鵬偷打冷拳的傢伙,正是一個高個子。論理,他很可以預發警告,讓這黑鳥不受意外的偷襲,但是,他自管自大嚼香蕉,並不出聲。

不出聲的理由是,這小傢伙倒是一個懂得公道的人。他見黑鵬跟那個穿咖啡色西裝男子動手,局勢成了一面倒,那個被打的人未免吃虧得可憐。為了同情弱者起見,他很願意那隻黑鵬多少也吃點虧。為此,他眼看那隻黑鵬突受著背後的一擊,他卻並不發聲。

可是他等那隻黑鵬,背上結結實實吃了一拳之後,他卻放下半隻香蕉,開口了,他在揚聲高唱:“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