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並沒有那麼重要,至少在她心裡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重要——這意味著事情和各方面預想的情形有了偏差,也意味著眼前一片形勢大好的表象,並不是那麼穩固。

程野皺眉思考著,籌措著言語,試探地問:“我以為,你既然默許了各方面瓜分這些‘線’,應該也不介意他們為了‘加固’這些‘線’而使用某些手段的。”

——“加固”的方法有很多,軟的比如說結交示好,甚至直接婚姻結合把他們融合進己方勢力裡,勾引他們沉迷毒品賭博進而上癮……硬的就更多了,比如異能人那邊可以直接讓他們變成同類,而且他們也有家人親戚朋友……畢竟能分配到“線”的勢力,沒有一個不是人類社會金字塔頂端的龐然大物。

當然,在沒摸清關芷的重量和態度前,他們不會做出無可挽回的舉動來觸怒關芷。

關芷從面前的沙拉盤中抬起頭,露出一個在程野看來有些淡漠的微笑,“最不可控的就是人心,我又不是聖人或上帝,如果我的‘線’報之以我的是改變了的私心惡念,我為什麼要負責他們的人生?”

頓了頓,她輕笑一下,略帶戲謔,“財富權利當然能夠為任何一個人附加上無數光環,卻不能決定那個人的心境如何變遷——別把別人都當提線木偶,假如那些得到‘線’的人們足夠聰明的話,就應該在維持他們生命安全的同時,給他們平靜自由的生活,而不是畫蛇添足地做得太多。”

不按理出牌的玩法,讓她輕易達到了保護卻不打擾朋友的目的,關芷赤luo裸地告訴那些人,這不是一次那些上位者們早已習慣了的人質與籌碼的利益交換,想入局可以,但是要按她的規矩來。

但她確實有不按理出牌的資本,而已經入甕的那十幾個頂尖勢力,也不會放開手裡的既得籌碼——因為經歷這一輪暗中的角逐,無形裡的洗牌讓新的勢力雛形漸漸水落石出,重新奠定起新局勢下的等階,雖然還只是雛形,但他們絕對會不遺餘力地去加固。

在方興未艾的世界變局下,所有明智的勢力都企圖儲存實力不想消耗在無謂的爭鬥中,只能用暗中某些潛在的默契來決定爭鋒的結果,而關芷的出現恰好迎合了這個時機。

連程野都看不清,關芷在這個時候恰逢時機地冒出頭,到底是巧合,還是她計算好的。

但無論如何,提供時機是一回事,按照她訂立的規矩來玩卻是另一回事,尤其是這個遊戲影響範圍巨大,短時間內也不能結束,而程野已經從中看出了一些對關芷非常有利的形勢發展。

無論已經入甕的各大勢力願不願意,他們已經開始有了一些以關芷為核心圍繞盤結的趨向了,隨著太空移居計劃和社會變革日深,成為利益指向的關芷,將可能會讓所有人在她揮動的旗幟下起舞——假如他們從現在開始習慣圍繞著她轉動的話。

程野心想,不知道那些因為關芷的出現和舉動、而重新加大交流的密度和深度的人們,如果知道關芷所思所想,會是什麼感覺——這讓總看著臺底下暗流洶湧、風譎雲詭的程野,第一次有了嘲弄這些人被人玩弄的快感,而他,也漸漸迷戀上了這種站在關芷身邊俯視的感覺。

“你的意思,我會轉達給各方。”程野抿了口紅酒,微笑著說。

第三百三十章冰原上

極北凍原。

薰衣草紫的天幕上,一條瑩鸀的光帶蜿蜒橫跨天空,如天仙散入人間的緞帶,灑逸飛揚。凍原上沒有什麼高大建築物,茫遠無際,頭頂的穹窿壓下來,那美麗的極光湣�鵂�都�擼�譁‘佛伸手可觸。

雪地防滑靴沉重的靴底踩在積雪與凍土混合的乾燥地面上,身後的車門被很快關上,阻止了凍原上乾冷的風繼續往裡面灌入,衣著稱得上單薄的西澤爾站在車外,向遠處眺望,雪地反射的白光讓他一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