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眼看著江城在隨手放那個私生子過關,莫玉怎麼也想不到,外界傳聞事事不和的程家長房三代嫡庶兄弟中,竟然是名正言順身為嫡孫的程翰,在一直容讓程野,而且從程野的態度上看,恐怕已經不少第一次。

“認識你這麼久,我昨晚才發現我原來一直看走眼了,你竟然是這麼……重感情的人。”而且還是對一個造成自己父母感情破裂的女子與自己父親在婚外所生的私生子。

莫玉輕嘆,眼中似笑非笑,嘴角笑意不明。

身為世家子弟,他很清楚世家內部的權利鬥爭有多殘酷,生死相見,但生不如死的屢見不鮮,對他們這種品嚐過權勢的甜美人來說,失勢的感覺,絕對是生不如死。

他不信江城不清楚那一位對他是什麼居心,也不信江城會允許地方覬覦他的位置,但兩人不和的傳聞流傳了這麼久,私下裡確實這麼個相處方式只能說江城的耐心實在太長,太令人驚歎了江城抬頭,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捏著酒杯的手在半途微頓,淡淡一聲哧笑,不盡之意蘊含其間,然後仰頭飲盡。

莫玉手指輕觸杯壁,溫然淡笑。

——歷史以百年記的世家圈子裡,一直傳言程家血統中傳承著狼性,他原以為江城之前的表現已是印證,原來,還遠不止於此……

比起眼前這個正統,那個窺視的私生子的血脈太過稀薄,差得很遠很遠……

若論隱忍,呵呵……

第一百九十八章又見

喝了兩杯,莫玉饒有興致地問:

“打算縱容到什麼時候?”

江城放下杯,想了想,“天欲其亡,先令其狂。”

他就大開方便之門,放縱那人奮力攀登又如何?他倒要看看,一旦放開韁繩,那條長期被壓抑的瘋狗,會如何肆意妄為。

那人以為他們之間的區別,只在嫡庶,那麼他就放開桎梏,讓那人看清這天有多遠,地有多高,他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莫玉眼中閃過了然,“既然你早有準備,我就不用多說了。”

權勢,是蜜糖,也是毒藥。

在這條路上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如果是在頂點之前跌下,便猶如在萬丈懸崖上跌落更可怕的是,以江城目前的態度,他不會讓那人摔個粉身碎骨,而回讓其半死不活——看他登頂,看他加冕,看他在峰頂無限風光——對於視江城為仇人的那人來說,這,才是生不如死莫玉又發現了江城狼性十足的一點:記仇,而且報復心極其可怕莫玉暗暗記下這點,避免以後觸犯到他。

兩人又對飲了幾杯,外面的觀眾席上又響起轟然叫聲,全場雷動。

莫玉拿起杯子,在一旁的小几上拿了一壺新酒,重新回到看臺邊,一手提壺,一手持杯,自斟自飲。

他今天興致不錯。

江城幫有四人進入決賽圈,比之其他四大幫派,基本持平——這還是在江城主動棄權的情況下,因為人人看得出這一點,所以莫玉並不擔心江城幫第一幫派的名聲有損。

相反,以退為進,江城借城戰之名棄權,還會為比武大會留下懸念,無論是九問還是其他任何一人奪冠,在沒有與江城打過之前,這頭名多少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人們在議論比武大會冠軍時,也會把江城與之相提並論,無形中,江城便會與比武大會冠軍等而論之,不墮威名至於江城棄權之舉,等到長安被收入囊中之時,人們就會理解:幫派大事當前,身為一幫之主,當然不能和普通參賽玩家一樣,必須以幫務為先,回去坐鎮幫中。

莫玉淡淡一笑,手上斟酒。

——一切,以最大利益為先。

此次江城幫參加決賽的選手,是戰鐵衣、獨醉、大白菜和一個月前加入的春江水暖,四人在江湖上都是頂尖的高手,但失去江城,第一桂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