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道:“薛老,您最近是不是經常感覺到燥熱,口中氣味明顯,掌心腳心時常出汗?”

薛老此時已經信了三分,他嘴上卻不肯承認,呵呵笑道:“我身體好的很,哪有你說的毛病,小張,你別嚇我啊!”

張揚道:“不對,您的右腹是不是經常疼痛?而且這種疼痛的發作會越來越頻繁?”

薛老道:“沒有,我好的很!”

張揚道:“薛老,或許我可以幫您,但是您得對我說實話。”

薛老抿了抿嘴唇,此時他方才真正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真的很不簡單,如果他只是瞎蒙,絕不可能把自己的症狀說得如此清楚,薛老打量著張揚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張揚知道這位老人性情多疑,自己所說的病症並沒有半點誇張之處,不過他和薛老是第一次見面,這位老人對他顯然並不信任。

過了好一會兒,薛老忽然低聲道:“照你看,我還能活多久?”如果這句話讓外人聽到,肯定要驚詫萬分,但是張揚卻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錯愕和驚奇,他輕聲道:“薛老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薛老道:“自然是真話!”

張揚伸出三根手指道:“不會超過三個月!”

薛老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失落,他嘆了口氣道:“看來我終究是見不到我的外孫子了。”薛老的這句話證明他對自己的病情非常的清楚,只不過這件事一直都瞞住了家人,薛老很好的守住了這個秘密,即使和他終日生活在一起的家人對此都毫不知情。

此時保姆過來續水,張揚道:“薛老,這裡說話並不方便,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

薛老點了點頭:“去我臥室說話。”

張大官人和薛老之間只不過剛剛認識,薛老今天不但請他吃了晚飯,而且又邀請他前往臥室,對其他人只說是讓張揚幫他按摩,事實上薛老卻有件極大地秘密要告訴張揚。

來到薛老的房間內,薛老開啟套間書房內的辦公桌,從中取出自己的病歷,他並沒有馬上遞給張揚,低聲道:“關於我的病情你瞭解多少?”

張揚道:“我剛剛為薛老診脈,發現薛老肝部血脈鬱結不通,你的肝部應該長了一顆瘤!”

薛老的表情非常鎮定,他的目光充滿了驚奇之色,雖然剛才張揚就已經道出了他的病症所在,可畢竟沒有說得那麼詳細,張揚僅憑著診脈就能把他的病症說得如此精準,這讓薛老對張揚的醫術多了幾分信服,他低聲道:“一週之前我在做體檢的時候,發現肝部有一顆瘤,根據檢查我的這顆瘤應該是惡性。”他停頓了一下,聲音低沉道:“我得了肝癌!”

張揚對此早有了心理準備,他向前走了幾步,從薛老的手中接過他的病歷,詳細將資料看了一遍。

薛老道:“醫生給我一個建議,儘早手術,然後進行放射治療,不過他們也沒有瞞我,根據我現在的情況,做手術的風險很大,沒有人敢保證術後不會出現轉移。”

張揚沒說話,靜靜將薛老的病歷放在桌上,他今天來薛家本意是請薛老為江城酒廠題字,可想不到先遇到了薛英紅不慎摔倒,然後又在無意中發現薛老重病的秘密,看來上天註定他要和薛家有些聯絡,逃也逃不掉。

薛老道:“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他們,我已經八十多歲了,該做的事都做過了,我非常猶豫,我可以接受死在戰場上,死在工作崗位上,甚至死在家裡,但是我唯獨接受不了死在手術檯上。”

張揚道:“情況未必像您想得那麼壞!”

薛老道:“剛才你說的症狀非常貼切,自從確診之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的右腹疼痛變得越來越頻繁了,只有喝酒才能緩解一些疼痛。”他苦笑道:“我喝了一輩子的酒,高低是喝出毛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