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他們,可他們的執行長施梅內德先生堅持要年三十過來,一是為了考察,二是順便來感受一下中國的新年,感受一下東方民俗文化。”

張揚道:“他自在了,大家都不舒服,誰他**大過年的來陪這幫洋鬼子?”

常凌峰道:“接待的事情我來負責,日耳曼人注重實效,他們對接待這種旁枝末節根本不會介意,總之大家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誰也別把他們太當一回事。”

兩人正說著呢,章睿融領著江城工程機械廠廠長兼書記曹正陽走了進來,曹正陽一臉的抱怨之色,剛一進門就嚷嚷道:“張主任,在這樣下去我只有辭職了。”

張揚笑眯眯看著他:“曹廠長,這好好的又是怎麼了?”

曹正陽憤憤然道:“我就是不明白了。我們好不容易才和韓國安代集團談好了合作意向,馬上就要簽約了,這可倒好,市裡讓我拖著,說什麼德國海德集團要來考察,下週安代集團的總裁劉民智要親自過來了,人家是過來簽約的,我怎麼拖延?再拖延下去,這合作就黃了。”

張揚笑道:“海德集團比安代要強許多啊!”

曹正陽道:“我倒是打心底想跟人家合作,可也得人家看上我不是?搞到最後,海德集團看不上我們,安代集團再被我們得罪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和廠裡這五千多口子人找誰哭去?”

張揚聽著這話有些不入耳,他淡然道:“改革開放並不是僅僅依靠外力,真正起到主導作用的是我們自己,是在企業內部,就算沒有這些外部合作,曹廠長也應該擁有足夠的信心帶領全廠職工改革進取,悲觀情緒對工作是沒有任何幫助的。”

曹正陽道:“你說的道理我也明白,可現在我們一沒資金二沒技術,不尋求外部途徑,我們這麼大的一個廠子就完了,張主任,我們和安代集團合作是經過綜合考察反覆論證的結果,絕不是一時性起的決定,現在眼看著就要簽約了,市裡又給我們下了這個命令。”

張揚笑道:“你心裡不舒服,可江城工程機械廠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那是國家的,我們要綜合考慮,選擇最適合企業發展的道路。”

曹正陽道:“張主任,下週劉民智過來,我是沒辦法拖下去了,不跟人家簽約就意味著我們沒誠意,這件事十有**就要黃了,這責任我也承擔不起。”

張揚笑了起來,笑聲多少帶有一些寒意,他是聽出來了,今天曹正陽多少帶了點逼宮的意思,他一定是聽說了什麼,所以才會找上了自己,張揚反問道:“曹廠長的意思是,這責任應該我來承擔嗎?”

曹正陽沒有說話,意思再明顯不過。

張揚道:“行!既然你害怕承擔這個責任,我就來承擔,有道是風險越大利益越大,為了你們工程機械廠五千多口子人,我來承擔這個責任,你沒事了吧?”張揚下了逐客令。

曹正陽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談到級別他比張揚還要高半級,論年紀他更是大出張揚一倍還多。可張揚根本不給他面子,如果是兩人單獨說話曹正陽或許忍了,可這房間裡還有常凌峰,曹正陽在工程機械廠是個說一不二的鐵腕人物,工程機械廠過去一直是江城支柱產業之一,市領導也給他幾分面子,可張揚一個副處級幹部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讓曹正陽相當的不爽,他知道張揚和市委書記杜天野關係很好,可這種關係讓曹正陽把張揚定義為一個依靠溜鬚拍歌功頌德上去的幹部,曹正陽冷冷道:“五千多口子人。這責任你張主任也擔不起吧!”

張揚道:“曹廠長別忘了,我統管全市企業改革工作,工程機械廠規模再大也不過是江城企業之一,你質疑我的能力嗎?”

“不敢,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真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上級部門看著辦!”曹正陽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