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扯住自己衣袖,可憐兮兮不時哀求帶他離開的小混混,蕭蓉冷眼看著陸天佑,對,沒錯,那乍然響起的怒吼聲,就是陸天佑嘴裡發出的,這段時日他心情很不好,身旁的下人服侍時,稍有不慎,都會被他一頓重罰。

至於緣由,與皇甫熠這廝有著脫不開的干係,這甥舅倆平日裡基本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可自從連城回京那日後,皇甫熠將視線,還有精力全投注在了她身上,從而在不知不覺間疏遠了陸天佑。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奔著這句話,陸天佑近乎日日前往熠親王府。

卻要麼被告知王爺不在府中,要麼王爺正忙著,沒工夫接待陸世子。

顧連城,都是顧連城,都是寧遠侯府,才讓小舅舅和他之間的關係漸漸疏遠起來,陸天佑每日在街上溜達,自然有聽到熠親王連續多日光顧寧遠侯府一事,因此,她恨連城,恨寧遠侯府恨得牙癢癢。

可礙於連城已故的大姐,也就是顧錦曾是他未過門的世子妃,他怎麼也不願踏入寧遠侯府中,只因他不想沾染上晦氣。

“陸世子,這癩頭三是無意中撞到了你,可他有向你跪地磕頭認錯,你為何還要直取他性命?”癩頭三是是站在她身後那小混混的綽號,蕭蓉從其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袖,神色鎮定,望著陸天佑的怒言,候其言語。

臉色陰沉,陸天佑森然道:“本世子一點都不稀罕他認錯,敢皺本世子的眉頭,那他只能以死謝罪!”

“陸世子,你這未免太過分了!”蕭蓉冷冷道:“癩頭三是有不對,但你揪住他那麼一點過失不放,實在是與你貴重的身份不相配。”沉默片刻,她也不看陸天佑此刻的臉色變得如何難看,轉身踢了癩頭三一腳,道:“一個月就那麼些天,你倒好,卻在牢房裡過了大半,你說說,你怎麼就管不住你那雙手呢?走,趕緊隨我去衙門認罪,這回,看大人還怎麼輕饒於你!”她語聲嚴厲,出口之語無一句不是在指責癩頭三,但癩頭三卻知道,蕭蓉是在變相救他,避免他被陸世子一劍刺死。

於是,他忙點頭哈腰,連連應聲:“小的認罪,小的認罪,小的這就隨蕭捕快回衙門認罪!”邊說,他腳步邊慢慢往衙門方向移動。

“二小姐,前面好像出事了,行人堵在路上,馬車無法透過,咱們恐怕得等一會了。”馬車緩緩停下,車伕老七對著車廂稟道。

連城淡淡的聲音揚起:“那就停在路邊等會。”考慮到連城偶爾會出府走動,顧耿逐將府裡最好的一輛馬車安排給了連城,並吩咐車伕老七隨時聽命連城,他的這一安排,連城自是欣然接下。

對顧耿這位庶出二叔,說來,連城心中是有好感的,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將其一家趕出侯府,不會讓其顏面感到難堪。

老七領命,驅馬將車子向路邊緩慢移動,不料,陸天佑運轉內力,提劍直直刺向蕭蓉後心,感受到危險靠近,又顧及到街邊看熱鬧的百姓,蕭蓉一把推開癩頭三,接著迅速轉身,施展內力,迎向陸天佑的進攻。

兄長說過,在辦案子時,絕對不能傷到無辜的百姓。

今日就算她出事,也不能讓圍觀的百姓因她之故,遭遇不測。

癩頭三猝不及防被蕭蓉一把推開,腳下步子一個不穩,就朝連城的馬車撲去。

一聲悶響過後,只見他狼狽地趴在車轅上,鬼哭狼嚎道:“蕭捕快,你幹嘛用那麼大力氣啊?”實在是痛死小爺了!他真就是個混混,人家明明是在救他,不想他被陸天佑勁猛的劍風波及到,從而有生命之危,他倒好,不知好歹的東西,卻在這責怪起了人家。

陸天佑的身份在那擺著,蕭蓉就算再不曉事,也不能傷到陸天佑那廝。

有了這個顧慮,她所出的招數,只是防守,防守陸天佑傷到自己,傷到驚恐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