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從小體弱的普通人,許知言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還有能夠暴力毆打副本內怪物的一天。

之前被當成雞肋的手骨,在接觸到規則怪物後,開始微微發熱。

一種詭異的喜悅感從手骨傳遞過來。

這種不屬於自己的情緒過突兀,以至於許知言再次將包裹著黑膜的規則怪物一拳打到車座下時,不得不停下動作。

微微喘著氣,許知言怔愣的望向右手。

微熱的白骨半嵌入手背,他第一次如此細緻的觀察這幅不太合尺寸的手骨。

“……奇怪。”

手攥成拳,感受著從白骨中傳遞來的情緒,許知言猛地又鬆開。

有些不對勁。

這幅手骨在攻擊到怪物之後,傳遞出來的情緒,和他印象中的鬼神完全不同。

亢奮、瘋狂、暴虐、狂妄……

尤其是當他攥緊拳頭的時候,手骨幾乎迫不及待想要再次落下。

再打一拳。

再打一拳!

許知言幾乎能聽到骨骼的狂叫。

它在渴望,渴望擁有它的人能夠使用它打出更猛烈的攻勢。

“許哥,許哥你怎麼了?”

鬱休的話打斷了呆愣站在原地的青年。

“嗯?”許知言猛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後背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冷汗浸透。

對上鬱休擔憂的眼神,他搖搖頭回答:“沒事。”

雖然很難以置信,他剛剛竟然莫名被手骨控制的情緒。

一個從未思考,或者說是,他一直在逃避思考的問題,在此時湧上心頭。

……鬼神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他所見白燼冰冷平和,彷彿無慾無求的神祇。

之前唯一一次在安全屋吵架後,對方也根本沒有計較。

可手骨在首次打擊到怪物後,傳遞出來的確實一種好戰的瘋狂。

它想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它渴望更強的對手。

所以鬼神本人到底什麼樣的性格呢?

眼看著從車座椅下爬出來的黏膩怪物,許知言只得先把這個問題往後放放。

在經過重擊後,規則怪物小了一圈。

可它似乎並不在意,只是不斷用惡劣的語言進行挑釁。

“我是從恐懼中誕生的規則。”

“只要恐懼還在,我就不會死。”

它怪笑了兩聲,語氣中充滿不屑。

像是為了迎合規則怪物的說法,車內響起了廣播。

“請在天亮前趕往考場。”

“進入考場的路只有一條。”

“請不要在原地逗留超過十分鐘。”

車內廣播依然是之前的女聲,只是在說完這條新規則後,聲音陡然轉變,再次變成了之前尖銳刺耳夾雜著電流的聲音。

“校車已在原地停留二十五分鐘,請在五分鐘內立刻開車……”

廣播還未完全結束,校車內,原本沉默的車廂響起了學生們的恐懼聲音。

“不,不,不……”

“我不想死了。”

“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

“沒有辦法的,我們沒有辦法經過前面的橋……”

不管是俏皮還是爽朗的聲音,此刻只剩恐懼。

許知言掃視著漆黑的車廂,忽然拍了拍手,轉頭面向學生們。

“大家先安靜一下,我有辦法讓大家經過這座橋。”

說完,聽到車廂裡的聲音漸漸小了不少,他走到司機的位置,從揹包裡拿出黑色錄影帶,小聲吩咐道。

“小透明,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