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他在眾人面前狼狽的搖搖欲墜,俊美無儔的容顏因怒而扭曲猙獰,良久,陡地爆出猖狂冷笑,笑聲幾乎震動整座金雀殿。

見他這樣,冉凰此握拳的手加大力道,又輕蔑冷嘲,“攝政王,你以為本宮真是愛你嗎?本宮不過是委曲求全罷了!你還真以為本官會捨得為了你放下富貴榮華?你太高估自己的能耐了。”

話落,他笑得更狂妄,笑到雙眼被淚水濡溼刺痛。

她的冷語如刃割開他的膛,剖開他的腹,殺得他血肉模糊,痛得無以復加。

“冉凰此,你比本王還殘忍!”他驀地大吼,孤獨的感覺盡數湧上。

原來,他根本沒有離開過孤單。“你打一開始就在利用本王!”

待他好,是投他所好,萬事迎合他,滿嘴吳儂軟語說動他的鐵石心腸,偶爾欲擒故縱,有時撒野還嗔……那些都不是愛,那些竟不是愛,全是建構在權勢之下的陷阱,虧他聰明一世,竟胡塗一時!

“那也是向王爺討教的。”她勾唇,笑得滿臉感謝。“王爺,是你教會本宮必須殘忍,否則怎能在這後宮撐出一片天?”

“是本王教的?”他仰天啼笑,體內血脈逆衝,欲湧喉頂,卻被他硬是嚥下。“本王教你殘忍,好讓你……反客為主!”

腦袋驀地閃過一絲靈光,他想起曾見過李雋讀的治國論,教他把前前後後的事都給連結在一塊。

是她!所有的主謀都是她!要李雋反客為主!她早有預謀!

“王權原本就是皇上的,取回不過是物歸原主,王爺不是這麼說的嗎?”她一臉無辜。

“你設計本王?惡意放任漠林二皇子調戲,讓本王在永雀殿上失手殺了他,挑起兩國戰火,要本王釋權,再由本王承擔此過!”他黑眸怒紅,想起打他從南防歸國之後,就跳進她設下的局裡,心便又怒又痛。

“攝政王果真是聰明過人。”她點頭不忘替他拍拍手,瞧他臉色愀變,她才慢條斯理地道:“王爺,別使勁,否則身上的藥效會更沁入筋脈,內勁恢復不了,可別怪本宮沒警告你。”

“冉凰此,真是你對本王下藥?!你終究是被權勢給腐蝕了!”他的眼中有她,心裡住著她,從認定後便沒有變過,而她呢?!“你,背叛本王!”

釋權是真,雙飛是假;奪權是真,離宮是假!他不願相信,事實卻是恁地殘酷!

他早該發現、早該發現的,偏是太愛她,愛得失去理智,讓他忘了防備!

一步錯,步步錯,最後活該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因為他愛上了一個視權若命的女子!

李鳳雛幻步迅移,翻掌直上季雋頸項,卻被禁衛軍隊長身手飛快地擋下,他這才驚覺自己渾身無力。

“王爺果真是個強人,被本宮下了藥,竟還有餘力……本宮原以為明兒個才會見到你的。”說完,她突然嘆了口長氣,狀似憐憫。“你為何要今日來,為何要逼本宮在今日就將你拿下呢?”

她是心疼他嗎?他啞聲低笑。“凰此,本王再問你一次,你真的未曾愛過本王嗎?”他嗓音粗啞而瘋狂。

冉凰此神氣的笑了,像是要夥同文武百官一同嘲笑他的愚蠢愛情,然後下一秒便斂笑,殘忍地搖頭。“沒有。”

李鳳雛扯唇,低啞嘶笑,如夜梟低泣,如杜鵑泣血,自嘲的笑聲,受辱的笑聲,令聞者莫不鼻酸。

她愛的,是他的權勢,而他,只是用過即可去的踏腳石。

“冉凰此!”他用盡氣力地發出怒吼,“你會付出代價!本王向天起誓,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來人啊!將攝政王拿下,留他王銜,撤他職權,發放漠林邊疆,終身不得回朝!”她置若罔聞,粉顏殘酷地下令。

李鳳雛動也不動,任禁衛軍將他團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