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眉毛一挑:“你不是說他風流而不下流嗎?而且他對我可誠實多了,從來也不掩飾他的風流,也沒有個青梅竹馬在身邊窮追不捨。”本來還想補充一句:他泡妞可不會開我的車去,到底不忍心傷他過重。

大董似乎一下子洩了氣,本來抱著謹防她離去的雙臂也慢慢垂了下去。夜風襲來,離開他溫暖的懷抱,朱樂瞬間覺得有些寒冷難耐,可想到他這段時間帶給自己的痛苦,立刻又硬起心腸:“不管怎麼比,我都沒有再選擇你的理由啊。”這話已經柔和很多,聽起來不像是指責,倒像勸說一般,只是不知道勸的是他,還是她自己。

除了紅腫的巴掌印,大董臉上別的地方都是一陣慘白,許久之後終於開口:“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一直開到朱樂的住所,再送她進了門,兩人都沒有再說上一句話,大董把鑰匙和銀行卡都交還給她,朱樂不接,用調侃的語氣笑道:“買賣不成仁義在,我這個人在感情上小氣,對朋友還是很大方的。”

大董卻一絲笑意也無:“對不起,我騙了你,我現在雖然困難,也沒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昨天那樣說,是潘東教我施的苦肉計。”

朱樂也收斂了笑意,一把把東西奪過來:“窮小子變大款,然後宣稱破產,再後來又是假的,你拿我當猴耍啊!”接著又是一陣冷笑:“我可交不起你這樣的朋友,慢走不送,後悔無期!”說完扭頭進屋欲關門,卻又被後面的人擠身進去,且拉住不放。

“放手,出去,不然我報警!”朱樂以前所未有的冷然態度面對他。

“樂樂,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可是,你不能冤枉我,除了昨晚的苦肉計,我從來沒想過要騙你。”他不僅拉住她,為了防止她掙扎,居然再次抱住了她。

是啊,他是沒騙她,只是不想說的不說,徹底瞞住她,她可不可以理解為,他對她連編謊話的心思都懶得花費?

“樂樂,我不是故意要瞞你。除了一開始的不知所措,後來進了拘留所,我被徹底打擊了,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來洗脫罪名,我欠家裡的太多,如果不是後來弟弟主動自首,而我沒有作案時間的話,我,我可能會認罪的。”大董緊緊摟住朱樂,把臉埋進她頸後,只覺一股暖暖的暗香襲來,雖然很淡,卻中人慾醉。

朱樂被他抱住,掙脫不開,他平時清朗怡人的嗓音此刻聽起來顯得低沉暗啞,灼熱的氣息噴吐在耳後的敏感肌膚上,讓她禁不住一陣顫抖,僵硬的身體慢慢軟化,聽了他的話,又聯想到他那段時間遭受的苦楚和不幸,幾乎在一瞬間,就覺得自己今晚對他太過冷酷了。

是啊,他說的其實是真的,除了昨晚的事,他並沒有騙過她。她對他,又何嘗不是有所隱瞞,恐怕如果不是那天的偶遇,自己的家庭情況,她也不會主動向他提及的吧。即便是現在,似乎也是她對他了解的更多一些,自己都沒有坦誠相見,又怎能一味苛責對方?

“後來一段時間內,我甚至有些自暴自棄,想幹脆把所有的家產變賣賠給受害者,然後往大街上一站,大家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一人一刀把我砍死算了。”他的聲音又帶些自嘲,“可我沒想到有時候人到了某種地步,連求死都是奢望。我母親昏迷不醒,鋼廠幾千職工面臨失業,如果我死了,這些問題都沒人去解決。”察覺到朱樂的態度已然軟化,也怕自己再抱下去會忍不住心猿意馬,大董慢慢放開她,兩人彼此觀察著,試探著,來到沙發前坐下。

朱樂此時心情已經平定,再看見他一臉莫名的惆悵無奈,無論如何也硬不起心腸,甚至轉頭泡了茶水遞給他。

“那時的我,活著都是出於本能,怎麼還敢奢望婚姻和愛情。考慮到你特殊的家庭背景,也怕給你增加過多的麻煩,就想用離婚來解決問題。”

聽到這裡,朱樂看了他一眼,道